简单,直接,粗暴。
而且有用。
所以黄昏不反对,因为他觉得,既然永乐是这样的永乐,他永乐都敢用命来豪赌一场,那我黄昏又何必斤斤计较一场婚礼。
没准百十年后的史书中,这场婚礼还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
……
朝阳初升之时,旌旗飘飘,刀戈林立。
无人出声。
寂静之中,数千人的军阵散发出铁血而森严的味道,宛若一头沉睡的饿狼自半夜醒来,等待着明月破开乌云的那一刹那,对月而啸。
梅殷浑身披甲,手牵战马。
在他身畔,是京营五卫其中三卫的最高将领,在靖难和靖难之后的立场,都很含糊,靖难之前,支持建文,靖难之后,亦对朱棣表忠心。
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那边的档案早就被人调换了,调换的内容,恰好是这三人早些年的经历——皆和梅殷在太祖、建文帝两朝任职时有关。
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不仅京畿的京营中有,地方卫所中也有。
甚至于连天子亲卫中也有。
梅殷这些年经营的脉络之深,远超世人想象。
所以朱棣登基之后一直想动梅殷,然而又不敢动,原因就在于此。
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弄死梅殷,不仅会引起朝局动荡,传到民间也会失去军心、民心。
所以才有今日之事。
今日梅殷一旦动手,朱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梅殷原来你要造我老朱家的反啊,那我只好杀你了。
世人一听,原来梅殷是造反被杀,那就算梅殷的旧部想复仇,也师出无名。
打仗,师出有名很重要。
梅殷站在马畔,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地平线,看不见应天城。
但梅殷已望见京畿。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从朱棣让宁国公主给他写血书那天开始,他就在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