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伏在床上哭的伤心,俞夏则和顾青时面面相觑。
哪怕是涵养极好的顾青时,被这么吓了一场也没忍住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然后转身出门去煎药了。
他一推门,听见声响的玉格才抬起头来,“主子,奴婢仿佛间好像听到有人开门?”
俞夏忍着笑,“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
主院里因为俞夏的病情着实折腾了一番,自然也就无人理会不请自来的顾奕扬,他在侧室等了一刻钟,便自行出了院子,第二天一大早上又来守株待兔了。
“王妃,”玉格昨天哭的太狠,眼睛肿的没法见人,今天在俞夏身边伺候的是玉雅,“二公子来了,说是来给您和王爷请安。”
还困着的俞夏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让他在外头等会儿吧。”
玉雅领了吩咐退下,俞夏不想起又不得不起,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手却被人握住了,躺在她身边的顾青时轻轻一拽,把人又拉进了自己怀里,“既然没睡醒,那就再睡会儿吧。”
“算了,老二还在外面呢,昨天就过来一趟了,今日若是再见不到人,又该说我这个当娘的阻碍他追求幸福了。”
原身心疼孩子们,从来不兴早上请安那一套,按理说她是福王妃,府里的事想怎么安排全看她的意见。乐就是这么一点慈母之心,叫那些同她不对付的人知道了,私底下不知道嘲笑了她多少次没有规矩,说像她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好在京城里的所有流言蜚语,等闲入不了俞夏的耳朵,一是顾青时叫人看着,有什么不好的传闻直接就挡了,二是京城里无人不知福王对于王妃的呵护之心,惹了福王没事,可要是惹了福王妃,那才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不必理他。”顾青时对于这几个讨债一般的孩子实在没什么好感,但凡他们能体贴俞夏一点,就不会闹出这么多笑话来。他不在乎什么名声和面子,唯恐怕俞夏受伤,
“我先过去看看,你要是困了就再睡会儿。”
俞夏一想也是,四个孩子除了幼子顾飞扬,其他人被太后教的都不亲近她,她又何必用热脸去贴冷脸?
应了一声,俞夏当真倒头就睡。见她歇了一晚精神了许多,顾青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帮她把睡得炸毛的头发顺了顺,这才去了大厅。
在大厅里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差点灌了个水饱的顾奕扬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在看清来人后,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尽管是被太后亲自教导,进学以后越来越看不惯府里的种种行事作风,顾奕扬也不得不承认母妃待他们确实不错,可是母妃的照顾大多是出于她的一厢情愿,只是一味的把她的想法强加在他们身上,所以大哥才会如此偏激,甚至起了出家的念头,而他,也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
顾奕扬低着头,自嘲的笑了笑,外人都觉得他们府中连个侍妾也无,主母又是亲娘,不知多羡慕他们兄弟的日子,可这风光背后的辛酸,又有谁人知呢?
“儿子给父王请安。”
太后虽然不喜欢俞夏,连带着教养几个孙子时也加了自己的情绪进去,到底没有傻到养得几个孙子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离心,所以不管是顾奕扬还是其兄长顾衡扬,对于父王都是十分尊敬和孺慕的。兄弟二人曾经聚在一起交谈,在说起父亲时,只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子,只可惜唯一错误的选择便是不顾太后的阻拦非要娶了俞夏为妻。
想到父王和母妃当初突破了重重阻碍才走到一起,顾奕扬心中有些激动,父王他,总该能理解自己吧?
“起来吧。”顾青时神色淡淡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边上的小厮很有眼色的搬了圆凳上来,顾奕扬规规矩矩的在顾青时左下方坐下。
“听说你有事找我?”顾青时抿了一口茶水。
终于说起正事了,顾奕扬紧张得连忙站了起来,顾青时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没有外人在,你我父子不必如此拘束。”
顾奕扬“喏”了一声又坐下,“儿子来,是想同父王商量一下我的亲事。”
顾青时揣着明白装糊涂,“内宅之事,皆由你母妃说了算,可是和她知会过了?”
顾奕扬苦笑一声,“说是说了,可是母妃根本不听儿子的话,儿子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寻父王了。”
顾青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便宜儿子,看得顾奕扬浑身发毛,却忽然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你在尚书房的功课如何?”
皇室子弟一般要从尚书房结业后方才能入朝为官,顾奕扬再有半年就要毕业了。打小因为母妃的事,顾奕扬和顾衡扬没少被人嘲笑,兄弟俩只能奋起读书,而他最骄傲的,便是自己的课业,故而听顾青时问起,眼底闪着烁光,十分胸有成竹,“儿子的课业在尚书房中排第三,仅次于兄长和太子殿下。”
“既然成绩不错,怎的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