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人呢,都去了何处?”俞夏问道。
“当初叶丞相……啊,不,是叶县令离开以后,叶家二公子无人教导,被人引着迷上了赌博,输得倾家荡产,一天夜里卷走了剩下的钱逃跑了。讨债的人上门把叶家的房子都收了去,叶夫人只好去了叶芜……姑娘那儿。”
提到叶芜,云云有些吞吞吐吐。
俞夏失笑一声,“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与她的姐妹情分早在两年前断的干干净净,如今也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你继续说。”
“好的,世子妃。”云云答应得干脆,“叶叔叶婶好心收留了叶夫人,可是叶夫人早对他们一家怀恨在心,居然暗地里把叶芜姑娘迷晕了卖给一个富商做小妾!”
纵使对叶芜观感不佳,可是听到叶夫人如此恩将仇报,云云很是愤怒,“等叶叔叶婶发现,叶芜姑娘已经被……听说当天晚上叶家就起了一场大火,房子被烧的干干净净,有人在现场发现了叶夫人的尸首,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至于叶芜姑娘、叶叔叶婶还有叶家那位姨娘,都不知所踪。”
“难怪那铺子空置了一年,”俞夏点点头,“也罢,云云,你去找那房东,咱们把那铺子买下来吧。”
“姑娘,”云云一着急又叫回了从前的称呼,“叶芜姑娘可怜归可怜,可您又不欠她的,做甚要替她周全……”
“你家姑娘又不是那缺心眼的,”俞夏笑她,“只是这铺子闲着也是闲着,如今府里的事用不着我插手,福吉和福圆又轮不到我插手,我还不得自食其力,给自己找点事做呀,快去吧。”
“好吧。”云云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了。
把那铺子买下来,俞夏又在街上逛了会儿,只是颇有些心不在焉。
“世子妃,您是不是还想着叶芜姑娘呢?”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叶家的事,倒是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他们高高在上惯了,一朝落魄,很容易剑走偏锋。我只是有些后悔帮着叶芜过继到叶叔叶婶名下,若是没有这么一场,两位老人家也不至于遭受这飞来横祸。”
“可是奴婢记得,叶芜姑娘过继过去,叶叔叶婶是真心高兴的,何况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姑娘您又没有强迫他们。”
“也罢,叫人隔三差五去叶家附近转转,若是叶叔叶婶有朝一日回来了,多帮衬着点。”
“是。”
叶家自那以后,再没有动静,想来是恨不得远远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俞家弟弟于半月后登了门,与俞秦氏的刻薄尖酸和俞婉儿的娇纵任性不同,这俞家弟弟简直和永安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寡言,一样的外冷内热。
不过这次上门,他是来告别的。
“父亲给我来了信,要我去边关历练,我此番来,是向大姐告别的。”
“不去书院了?”俞夏惊讶地看着他,她可是听说俞家弟弟每次书院大考都是稳居前三名的,虽然年纪小了些,可是想必用不了几年,定能成大器。
“不去了,我虽然书读的尚可,有些事却始终无能为力。”
俞夏眼皮一跳,难道这俞家弟弟是来找她算账的?
她心思百转间,俞家弟弟却起身,向她行了个大礼,“我自读书明理时起,便知祖母和母亲对大姐太过苛责,可是却因为她们是我的长辈而不敢有半点质疑,父亲说得是,我读了几年的圣贤书,却连最平常的家事都断不好,该是去边关历练一番。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归,还望大姐保重身体。”
见他还要再拜,俞夏连忙拉着他,“你不怪我将你母亲和姐姐赶到寺里去吗?”
“二姐的婚事,还请大姐帮着相看,母亲也去了信给我,她已然想通,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许诺,俞婉儿的亲事我不会放着不管,你去边关待上一阵子也好,父亲一个人在那边,该是有人陪陪他。你若是不急着走,不如留下吃个午饭,你还没有见过你姐夫和两个外甥吧?”
俞家弟弟终于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容,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自从太后去世,崇明帝就搬去了承平王所在的温泉庄子。兄弟二人前半生生离,后半生却是化干戈为玉帛,两个加起来过了百岁的人,整日里养花遛马,兴致来了再去泡泡温泉。只是可怜的顾青时,工部的差事也不必去管了,每天清晨带着前一天积攒的奏折和公文,还有福吉福圆两个孩子去庄子报到,快天黑了再回府。
也不是没有大臣跪求崇明帝回宫,只是崇明帝认准了那温泉庄子,任凭旁人如何都不愿更改自己的决定。后来还是俞夏给顾青时出了个主意——崇明帝偏要待在那温泉庄子里,未必不是想和承平王重归于好,既然如此,不如劝说承平王进京,理由都是现成的,福吉福圆还是孩子,可经不起整日的折腾。
因此俞家弟弟登门拜访的这天,崇明帝和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