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刚下了早朝顾青时就进了宫。
他来去永安伯府从来没有想着避讳别人,崇明帝一早就知道他有心求娶俞夏,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真的认定了?”
“一家好女百家求,侄儿总得先把人定下来。”
“别以为朕只关心国事,这俞夏的风评可不好。”
“那都是有心之人胡乱散布的,为的就是败坏她的名声。”
“人还没娶进门呢,你就护上了。这婚嫁之事你爹知道吗?”
“来之前已经和父王禀告过了。”
“也罢,既然你是铁了心了,那朕就成全你。”
崇明帝大笔一挥,这赐婚的诏书便写成了。
顾青时着人带着聘礼,跟在去宣圣旨的大太监后面,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了永安伯府。
俞家的一众人齐齐跪在院中接了圣旨,这亲事就成了。
顾青时请人看过,四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气候正是凉爽,是个成亲的好日子。能和承平王府做亲家,俞老太太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是很欢喜这门亲事的,说媒的中人一提成亲的日子,立刻应承下来。
一晃距离俞夏出嫁,只剩下两个月了。
这亲事定得仓促,一月后是及笄礼,两个月后便要成亲。原本俞夏在世家里并不显眼,如今成了未来的承平世子妃,一下子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各家的拜帖源源不断的送到俞家,俞夏一个也没应。
“妹妹为何要把这些帖子都推掉?”叶芜一边帮着云云记录送来帖子的各个世家的名姓,一边问道。
自从叶丞相倒台以后,叶家就闭门不出,而叶芜则自由了许多,闲来无事就常到俞夏院里坐坐。
俞夏这段时间正忙得脚不沾地,正好抓了她当“壮丁”。
“送来帖子的很多人我都印象深刻,你看这刘家,洛阳郡主的赏花宴上数他们家的女儿笑话我最厉害,名为请帖,实则是想看看我好不好拿捏;还有许家,听说家中早就剩个空壳子了,整日里打肿脸充胖子,好端端的请我过去,真当我人傻钱多呢。”
“妹妹消息真是灵通,都是世子说给你的吗?”
“自然不是,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忙,这些消息稍一打听便知,哪里还用着他帮忙?”
“有时候,我真羡慕妹妹。”
“羡慕我什么?”
“我……若是我能像妹妹一般就好了。”
“姐姐也很好啊,姐姐生得文静又体贴,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能有幸娶了你进门。”
“我这样的身份,谁会娶我呢。”
“姐姐莫要自惭形秽,待到我把这些事忙完,我给姐姐介绍一个。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姐姐先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不,不用了!”叶芜猛地站起身,有些慌忙的抓起桌上的帕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匆忙出了门,正好遇上忙完府里事务的顾青时,见了他,叶芜更加慌张,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跑掉了。
“她怎么像被狼撵了似的。”顾青时自来熟的坐下。
“不知道,我说给她介绍亲事,芜姐姐就想火烧眉毛似的跑开了。”
“哦,或许是提及亲事害羞了。”
“会吗?总觉得芜姐姐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我认识的她可不是这般慌里慌张的人。”
“也许是真的有事吧,莫要想了,我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待一个外人比对我还关心?”
“你有什么可关心的?公中的账目算清楚了?府里的地契和庄子都去看过了?下人的卖身契都捏在手里了?”
顾青时的经历也有些曲折,他本是承平王原配嫡妻所出,然而他的生母生产时大出血,缠绵病榻一年多便离世了。现任承平王妃是顾青时生母的嫡妹,足足小了承平王六岁,一哭二闹三上吊着也要嫁给他。
承平王原本想着,这嫡妹好歹是顾青时的亲姨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必定不会对自己的亲外甥放任不管,才把人娶进来。哪里想到这承平王妃一早就对嫡姐心生嫉恨,对她的儿子更是视为眼中钉,站稳脚跟后多次对顾青时下毒手,要不是奶娘机敏躲了过去,还真的被她得手了。
承平王是个重情之人,与发妻是早早相识,感情深厚,对长子险些丧命大为恼火。
可是继妻也已经为他生下一女两儿,其中两个儿子更是难得的双胎,却是杀不得,只能留了她性命,将人关在一处偏院,夺了她的掌家之权。
府里的一应事务皆有管家做主,现在顾青时既已许了亲事,承平王就痛快地把管家的事交到了他手上。
俞夏知道顾青时已经接下了王府那堆烂摊子,故而有此一问。
想想府里头的糟心事,顾青时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府中大多是老人,自从父王受封便在府里,这其中一部分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