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些许压迫感。我再也无法像高中时代那样,一个稍微不高兴的表情,就能震慑住他。
他的喉结滚动,脸向前靠近了我几分,又停下了。
下一秒,他没有克制住。
伸手绕到我的耳后,手掌轻轻地将我推向他。
我喝过酒后的嘴唇微凉,与他的炙热亲密相融。
只有短短的几秒。他放开了我。
我玩味一笑,伏在他的耳边,轻柔地吹着他的鬓角,他的肩膀不禁一颤。
“结了婚的人,想出来玩?小心玩出火,很难收场。”
他垂着眼,睫毛轻眨,不出声也不看我。
我下了车,用力甩上门。
“我离婚了。”他的声音这夜深人静中格外清晰。
我停住脚步。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没办法思考。
我想要做的那件事,此时有异常强烈的冲动。强烈到我好像被操控,所言所举,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我还是做了。我回到他的车窗前。
“上来坐坐吗?”
屋内,暧昧丛生。缠绵的男女,柔情缱绻。
此时的吻比起刚刚的浅尝辄止,越发深入,越发滚烫。裙衣四落,人影摇晃。两种不同的香水味在床榻中混合。
那个曾经温润的少年已经成熟,如今变得强势而野性。那个他望了无数遍的前排座位少女的背影,如今正面向着他,紧贴他的肌肤。
尽管,他非常清楚她的目的。他愿意帮她达到目的,以换取更长久的占有。
助兴的音乐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终于累得停下。
“可以和我结婚吗?”
这个男人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听到这种破坏气氛的话,我从他的怀里挣开,他环住我的手暗暗发力,以钳制住我起身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离的婚?”
“上个月。”
听到他的答案,我不敢置信:“这个项目,6月份开始筹备,7月份确定人员名单,你8月份就离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这个项目组了?”
这确实是曾以伦的作风,他从来都是如此沉得住气,哪怕是在背德这件事上。他按捺住贪念,先一步解除婚姻关系,从我的立场上,我也没什么可指摘他的。
“嫁给我,你和阿净就是家人。”
曾净。这个名字像一记重击,捶在我的胸口,又闷又痛。我背过身,穿上睡袍,打算洗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才刚起身,都还没站稳,曾以伦从背后搂住我,不许我再往前一步。他滑开我的睡袍,轻吻了我的肩膀。
“难道你高中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你说没有,我就收回刚刚的话。”
我无话可说。
是的,我该死,这心思。
我确实动过。
2011年 夏
一早来学校,教室里还没有其他人,发现抽屉里放着一瓶活络油。我也不管谁送的温暖了,刚好可以拿来用。昨天回家怕家里多问,一直忍着,结果今天伤处是更加疼了。
“这是活络油,不是护手霜,你这么擦,是在等它吸收么?”曾以伦放下书包,接过我手里的活络油,在苏南的座位上坐下,“手伸过来。”
曾以伦轻握住我的右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打圈。他的肤色白皙,但不是没有血色的那种,指盖透着淡淡粉色。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轻轻用力的时候,能看见筋脉突出,这双手干净清瘦,修长光滑,让人移不开眼。看得入神了,我的手指不由自主轻轻握了握…
惊觉自己这番鬼使神差的小动作,顷刻间又不着痕迹地松开。
曾以伦应该没有感觉到吧。“要稍微用点力,揉到发热才会起效果。疼的话跟我说。”
见我不作声,曾以伦又问了一次:“疼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像是落在我的耳边。晨时的阳光洒在他的手上,照着他直挺的鼻梁,他的侧脸像是透着微光,眉目如画。额前的碎发被电风扇吹动,告诉我眼前如此好看的他,不是静止的精致画报。
刚想回答不疼,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教室了。不想引来闲言碎语,我把手抽回,他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上其他同学正热烈讨论这周六的郊游。
今天苏南请假了。我有点落寞地看向苏南的空座位,苏南刚刚给我发消息,她请了一周的假,周六的活动也不去了。她平时是一个多么活力四射的人,最喜欢热闹了。裴老师最开始提活动建议的时候,她兴奋地和我说了一下午的悄悄话,还说要和她爸爸借来相机,和我一起拍好多照片,为我们的学生时代留下纪念。
现在,却缺了席。
周六那天,大巴车上。
平时只习惯和苏南同行,现在她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