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来啦!"店里的小伙计叫顺子,见王青松进来了,急忙迎上来,用展布帮王青松打扫身上的雪。
"今年的雪真大,东家,这天冷路滑的,你出门干哈?吩咐一声,我把炒好的菜给你送家去。"
王青松笑眯眯的,只从脸上看过,这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油腻男,一点儿看不出扶桑人的样子。
"咳,我不就是得意崔师傅做的锅包肉吗?这锅包肉就得出锅就吃,要不一折腾,该不脆了。"
王青松扫了一眼客栈内吃饭的人,满坑满谷,二十几张桌都坐满了,几乎都是常来常往跑马帮的商人。
他用眼睛撒么了一下,果然看到了昨天那两个锦西老客,王青松不露声色,指着那张桌子。
"人挺多,我去跟那俩老客拼个桌,还是老三样,再烫两壶酒。"
"得嘞。"顺子应了一声,赶紧蹽过去擦桌子凳子。
这两个锦西老客也不为意,店里人多,拼桌正常。
一个凉菜,拌耳丝,两壶老酒,用锡壶装着,烫在热水里,酒温得暖暖的,喝一口暖心暖胃。
两个热菜还要等一会儿,王青松坐了下来,顺子慌忙给东家把酒倒满,王青松一饮而尽,又夹了一筷头拌耳丝,塞进嘴里,这个舒服啊,让他忍不住的发出了两声猪叫。
锦西老客继续刚才的话题唠磕,但是没有说军舰的事。
王青松忍不住了,拱了拱手,端起酒杯。
"两位老哥,听口音是锦西那疙瘩的?不才在下是这个客栈的东家,我的亡妻就是锦西的,这一听二位的口音,那叫一个亲切,我敬两位一杯。"
东北人儿吗?一向面子薄,别人给脸肯定得兜着,两位老客急忙还礼。
"哎呀呀呀,可不敢这么客气,掌柜的,同饮同饮。"
这一杯酒下肚,距离无限的拉近,正在这时,顺子擎着一个托盘颠儿了过来,利索的把一盘锅包肉,一盘醋溜鱼片放在桌子上,王青松把盘子往老客面前推了推。
"来来,老哥,咱一块吃点喝点。"
"哎呀这可不中,俺们咋能腆着大脸占掌柜的便宜呢?"
"老哥,兄弟我就是喜欢听你们说话,咱们一边吃一边唠嗑,省得我自己吃太寂寞。"
"那,那行吧。"推了半天,两个锦西老客也就不矫情了,早听说奉天城悦来栈的锅包肉做的地道,只是囊中羞涩,不敢点,只能就着花生米,喝寡酒,这下可以开开荤,两个人也挺高兴。
这两个是无心,一个是有意,这磕就没有唠不到一起的。
悦来栈的大堂里热热闹闹,没人注意,陆尔掀起门帘,提着马包走了进来。
陆尔来这个客栈是有目的的,前世的时候,奉天闹过一起间谍大案,间谍头子就是这个潜伏了十二年的特务头子王青松,扶桑名叫松下青藏,这个狗特务可不简单,皇姑屯炸死大帅就是他出谋划策的,甚至有一段时间,连大特务满奸川岛芳子都受他的指挥。
之所以前几年陆尔没有收拾他,是因为陆尔一直驻扎在吉林黑龙江边境,就算回奉天,也没功夫想起这个特务。
现在可不一样了,要说最清楚目前奉天的情况,恐怕除了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就是这个王青松了。
陆尔说啥也要撬开这货的嘴。
他没见过王青松,只有先住下来,确定好了人,再下手。
顺子跑过来,一呲大黄牙。
"来了老板儿,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陆尔不动声色,点点头。
"住店。"
"哎呀,咱这店客人多,基本上都住满了,就剩下天字一号房和二号房了。"
这开客栈的,房间肯定有好有坏,所以分出了天地人和四种房间,天字号房是套间,环境好,卫生好,当然,钱儿也好。
"就天字一号房吧!咱不差钱。"陆尔手指一弹,一枚大洋从指缝间跳了起来,顺子嘻嘻笑着一把接过,这一手相当熟练。
顺子接过陆尔手中的马包,得了赏钱,自然更加殷勤。
陆尔把马包放在房间里,顺子打来了热水,他洗了把脸,补了一层脸上的油脂,这才下楼吃点东西。
这一道顶风冒雪地,早就饥肠辘辘了,该填填五脏庙了。
要说这无巧不成书,正好王青松和锦西老客隔壁桌的客人吃喝完走了,陆尔也就坐了下来。
他点了四个菜,一壶老白干,也就喝着茶水等着菜,这旁边唠的磕就灌耳朵里来了。
"王,王老弟,别看你是这家店的东家,在这大城市里生活,可是,我敢说,你没见过大军舰,对不对?"
锦西老客明显有点喝多了,嘴都瓢了。
王青松一个劲的摇头。
"没见过,没见过,长啥样啊?大不大?"
"大,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