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变招,长枪向下抽去,忽然,一只小手伸过来,抓住了枪尖。
安德海一个旋身,人已经闪了开来。
小杜见自己的枪尖被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人抓在手里,他用力一拔,纹丝不动。
这个小孩子模样的人就是老妖怪于全于心元。
于全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一手抓枪,一手撑伞,尖声叫道。
"你要是把枪从我手里拽回去,今天我就饶你一命,要是拽不回去,嘿嘿,你今天就走不了啦!"
小杜心知不妙,他猛地一挑枪把,往前一刺,可是这枪宛如铜浇铁铸一般,一动不动。
小杜左手按枪,双脚连环踢出,于全的小手轻拍,小杜的右脚骨登时粉碎,他不敢怠慢,撒手扔枪,左脚点地,转身就跑,不跑不行,这个小孩子功夫太高了,甚至比自己师父还厉害。
小杜单脚窜出五六米,他的右脚痛彻心肺,一点不敢沾地,他心知这只脚彻底废了。
于全冷笑一声,阴恻恻的叫道。
"我让你走了吗?把命留下吧。"
他的手腕一抖,中指弹在枪上,长枪如脱了弦的利箭一样,射了出去将小杜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小杜口中鲜血喷涌,浑身抽搐,气已经上不来了。
于全缓步走了过来,看着垂死挣扎的小杜,幽幽的说道。
"你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就放过你,如果你的命够硬,够好,就能活下去。"
本来小杜穿着军装,应该很好辨认,但是雨水已经将衣服打个精湿,皱成一团,况且于全久居宫中,哪分得出什么是军装?哪个是便装?
小杜呲牙笑了,露出一口鲜血淋淋的牙齿,他低头看看,枪杆从后心直穿前胸,将他钉在地上,小杜的气已经喘不上来了,他用尽全力一口带沫的鲜血向于全吐去。
于全退后一步,闪开这口鲜血,然后慢慢走到小杜面前,小杜此刻哈着腰,高度和于全差不多。
于全轻蔑的笑了,一字一句的说道。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右手食指缓缓点在小杜的眉间,劲力一吐,小杜的眉间仿佛被子弹打中一样,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小杜登时气绝身亡…
安德海肃手立在一侧,于全淡淡的说道。
"这里住不得了,叫醒王爷,马上离开这儿。"
"喳!"安德海转身向小洋楼跑去。
....
两条街外,卡车里的司机士兵等的焦急,杜少尉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士兵终于等不下去了,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向小洋楼摸去。
天空仍然下着大雨,但是天光已经亮了,士兵贴着路边的围墙往前移动,突然他呆住了,只见小杜弯腰垂头,一杆长枪支撑着他的身子,在大雨中微微摇晃。
士兵惊骇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扑上去抱住小杜,仔细一看,小杜的眉心涌出鲜血,他早就气绝身亡了。
士兵狂吼着扛起小杜的尸体就跑,连长枪都来不及拔。
他把小杜往车里一放,开着车猛地窜了出去,车子的速度太猛了,一眨眼已经没有踪影。
没过一个小时,十几辆满载士兵的军用卡车呼啸而来,将两面的街口立马封锁了起来,简又军带着士兵冲进了小洋楼,可惜已经人去楼空…
天光大亮,雨停了,城防司令部的军营里,操场上并排放着小杜和福民祺的尸体,陆尔拖着虚弱的身子,站在尸体前,面沉如水。
一排排的士兵静立在操场上,鸦雀无声,只有骑兵营的战马在不安地打着响鼻。
陆尔抬头看了看陈真,长出了一口气,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是满清朝廷派来的人,杀了小杜和福民祺?"
陈真的双眼通红,两个拳头握的青筋直冒,他用力地点点头。
"是!"
陆尔仰起脸,想让夺眶而出的眼泪倒流回去,福民祺还则罢了,陆尔和他在火车上不过是一面之缘,可是小杜不同,这几个月一直是师徒相称,朝夕相处,小杜这个人话不多,但是人极聪明,深得陆尔的青睐,现在看到他的尸体,并且死的这么惨,陆尔怎么可能忍得住?
过了好一会儿,陆尔沙哑着嗓子,扬声叫道。
"命令!"
"是!"所有的士兵从跨立恢复立正。
"全城戒严!骑兵营,一条街一条街的搜索!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王八犊子挖出来!"
"是"随着命令的下达,骑兵营翻身上马,步兵一队队有秩序地离去。
简又军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长官,上海滩太大了,恐怕咱们的兵力不够。"
陆尔点点头。
"备马,去警察厅,让警察配合咱们行动!"
简又军恍然大悟,对呀,自家的长官还兼任警察厅副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