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春的装修很华丽,一层是半月形的舞台,两侧环放着圆桌,圆桌铺着金黄色的桌布,彩灯一打,显得富丽堂皇,中间是舞池,二楼也是两侧环放放着圆桌,趴着栏杆就可以看到舞台和舞池,从一楼到顶楼一通到底,装饰的全是霓虹灯,照的人脸五光十色,这种灯光下,即使是长得再丑的人,也能显出几分光彩。
陆尔和马永贞下去的时候,舞台上主持人正在嘚吧嘚的,一顿彩虹屁,捧得客人们心潮澎拜,舞台一侧的乐队,适时打出鼓点,哄托一下气氛。
陆尔很少来这种地方,他也不适应这里的气氛,只觉得吵得心烦意乱。
一大群舞女,穿着鲜艳的旗袍,扭着细细的腰肢,从陆尔身边奔过,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那眼睛像钩子一样,盯在陆尔身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侍应生,几乎所有的舞女都下了决定,今天晚上不和客人岀去了,要把这个侍应生带回家,勾上床,这样的男人睡一宿,人生不白活。
陆尔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唐僧肉,只等着被这些妖精吃干抹净,他正被浓烈的脂粉味呛得鼻子发酸,眼泪都流岀来了,这些女人擦脂抹粉,香气扑鼻,和炫炫宝宝身上的体香完全不同,这味道刺激的陆尔想逃离。
马永贞偷偷笑着,这就是夜总会的特性,男人到了这狂野,女人到了这奔放,当初他刚进夜总会的时候,也是意乱情迷,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歌女金燕子,如果后来不是见到了颜筝,恐怕他早就拜倒在了金燕子的石榴裙下了。
马永贞将一个托盘递给陆尔,上面有三杯香槟酒,做为一个侍应生,手里没有这个,就太引人注意了。
陆尔哪拿过这个?只觉得手足无措,一翻手,一个杯子掉了下去,陆尔现在是宗师级人物,眼明手快,脚步一错,脚尖斜挑,酒杯又弹了起来,回到了托盘上,一滴酒都没溅出来,马永贞失声叫道:"好!"
幸好这个时候,主持人正嘶声大吼,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
"下面有请我们上海滩最美的女人露西…."
音乐声如炸雷般响起,一队舞娘穿着短裙跑上舞台,整齐划一,扭腰伸臂,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一个美女穿着旗袍,款动着细腰,拿着话筒,边唱边走到舞台中间。
舞池中,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领舞滑步,冲到舞池中央,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啪啪"拍了两下,宣布这个夜晚的狂欢正式开始。
陆尔远远的看了一眼汪曼春他们坐的地方,他轻轻走过去,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大叫了一声。
"陆铮,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魔音让陆尔打了个冷战,他慢慢回过头,果然,就是汪明琪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的身边,站着趾高气扬的烦人精汪大星。
汪明琪跳了过来,看着陆尔身上的侍应生衣服,轻蔑的撇着嘴。
"哟哟哟,陆铮,我原来以为你家里是关外的土财主,没想到,你竟然在这种地方当侍应生。"
汪大星抱着肩膀,冲地上吐了一口痰,嘿嘿笑着说道。
"小侍应生,来,跪下来把地面擦干净,这些铜钿就是侬的。"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一枚一枚从指缝间漏了下去。
陆尔冷冷的看着这兄妹俩,无声的骂了句。
"傻逼!"
这对兄妹看不懂口型,也不懂这句东北骂人的至高境界,但是看表情知道,这个陆铮肯定是没说好话。
汪大星狞笑一声,踏上一步就要动手,汪明琪赶紧一把拉住他,这个傻哥哥,忘了自己干不过人家了?
"陆铮,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以后做我的跟班,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工钱是这里的三倍!二是我让这里的老板开除你,相信离了这里,你也只能去要饭了!"汪明琪只觉得前一段时间受的气,今天全都释放了,看到这个陆铮混的这么惨,她痛快极了。
陆尔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不行了,得喝一口压压,要不就该恶心吐了。
"你是不是平时不刷牙嗽口?"
汪明琪愣了。
"啥意思?"
"你的嘴太臭了,赶紧离我远点,都快把我熏吐了!"
汪明琪闻听脸涨得通红,举起巴掌向陆尔打去,陆尔向后微仰,闪过这一巴掌,汪明琪用力过猛,一下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汪大星大喊。
"经理,经理…"
一壶春的领班闻声急忙跑过来。
"哎哟,这位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汪大星一指陆尔。
"给我开除他!"
领班仔细看了一眼陆尔,不认识,他立马叉起腰。
"侬是新来的?哪个介绍侬来的?不知道在一壶春,不许和客人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