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看着手中李云卿下的贴子,听完谭四的介绍,点点头,这个李云卿罪恶滔天,看来,不收拾不行了。
他低声和谭四说了几句话,谭四面色凝重。
"好的,长官。"
陆尔止住马车,跳了下去,扬长而去……
这上海滩,十里洋场,号称东方的夜巴黎,人多,钱多,事也多…
......
李云卿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手里盘着两枚铁胆。
他的盟弟的儿子李世豪坐在一旁,抓着一串葡萄,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老爷子,谭四那边来了信儿,今天晚上会亲自登门给您拜寿,您老有什么章程,吩咐下来,咱们也好准备起来。"
李云卿睁开眼睛,宠溺地看着李世豪。
"哎呀呀臭小子,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口吻,就像是老子对儿子说的话,他生了三子二女,可没这么对待过自己的儿子。
要不外面有传言,李世豪是李云卿的私生子,就是俩人那如出一辙的鞋拔子脸形,这话就不是空穴来风,其实大多数传言,都是无风不起浪的,李世豪的确是李云卿与兄弟媳妇私通,生下来的孽种,至于盟兄弟?呵呵,在李云卿心里,不过是两肋插刀的对象,在有利益的情况下,插兄弟两刀,所以盟兄弟在脑袋上一片青青草原的情况下,在一次争地盘的时候,为李云卿流完了最后一滴血。
而李云卿更是假仁假义的在葬礼上哭的死去活来,立誓要将盟兄弟的儿子当亲生儿子来养,他做到了,这可真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说来也怪,他对自己的三个儿子怎么也疼爱不起来,唯独对这个私生子,那可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也许是因为李世豪长得最像他吧。
"谭四?"李云卿的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个东西命真大,杨双和关长明都对付不了他,害得老夫还要亲自出手!"
"老爷子,要我说,既然谭四敢摇旗,咱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宰了他,一来是立个威,二来也是给卢大帅看看,咱们的心还是在他那里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天是您老的六十六大寿,见血嘛,恐怕不妥。"
"哈哈哈"李云卿捋着胡子大声笑道:"咱们是江湖中人,本就是刀尖上行走,怕什么血?就是今晚,世豪,你多安排人,当众血刃了这个叛徒。"
"妥嘞。"李世豪一跃而起,拱了拱手,出去安排了。
李云卿又阖上眼睛,转动着手中的铁胆,脑袋里思绪万千。
这次沈杏三全家的死,包括八股党的实力大损,并没有动摇李云卿的根本,当听到沈杏三的死讯的时候,他甚至在暗暗窃喜,这沈杏三可是卢永祥的心腹,更是钱袋子,只要沈杏三活着,卢永祥就不会去扶持别人,李云卿也够不上卢永祥,现在沈杏三一死,如果卢永祥不傻,肯定会明白,只有扶持李云卿,接管福寿膏的生意,他才能像以前一样,日进斗金。
这么一想,李云卿又高兴了起来……
.......
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在长江以南这寿宴都是摆在黄昏时分,黄昏一到,李府就掌上了灯,这个府邸还是李云卿那死鬼老爹留下的,占地十余亩,现在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滩,这么大的府邸可没有多少了。
在门口迎宾的是李云卿的三个儿子,李斌,李路,李林,这哥仨回头看着影壁,看不到里面,但是能想像得出来,在里面陪着老头子应酬的,一定是那个孽种李世豪,而自己兄弟三人只能在门口喝风。
李林撇撇嘴,使劲儿唾了一口,低声骂道:"什么东西?一个婊子生的狗崽子,也能如此猖狂,真是无耻至极。"
李路笑道:"呵呵,这特么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狗尿苔长在金峦殿,他以为自己就是皇上了。"
李斌性格内向,他一边拱手相让,客人还礼随着仆役走入府中。
李路杵了一下李斌:"老大,你也真沉得住气,死老头给了你一个杂货铺,给了我一个黄包车行,老三更惨,就给了一个小赌场,特么的饿不死也吃不饱!老东西的家业都留给那个孽种,你甘心?"
李斌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早看开了,李世豪大我三岁,从小到大,经常打我,你看老爷子可曾向着过我吗?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有个杂货铺,能养得起老婆孩儿就行!"
李林瞪圆了眼睛,怒吼一声:"我特么不服!"
李路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你想死就自己死,我还没活够呢!"
李林压低了声音,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特么宰了他!我就不相信,老头子会为了一个私生子,而灭了我这个亲生的。"
李路兴奋了,搂着弟弟的肩膀:"老三,我支持你,用人用钱你说话。"
李斌的身子往外挪了挪,嘴角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