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雀趾高气扬的回到了翰林院,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
有知道内情的人对他的做法暗暗鄙视。
那天同样被火围困在多宝阁又获救的人很反感他翻脸做假证的行为,但碍于四皇子的名头,不敢替他们的救命恩人去宫城中辩解。
庄雀觉得他们虚伪,是一群伪君子。
无外乎是觉得自己攀上了四皇子,仕途坦荡了,嫉妒罢了,偏偏还要找个正当的理由,躲在了一张张面具之下。
在庄雀的心中,仕途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余的东西依次往后顺延。
只要能进入那座宏伟的宫殿当中,哪怕背上千百人的骂名,他爬也要爬进去,这是他毕生的愿景。
翰林院中,他坐在自己的书案后,得意洋洋的处理着公事。
云乐的书案位置是在他前面的一张,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人影了。
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推脱是病了,在家休养。
庄雀觉得,整个翰林院,只有他和云乐两个人是有真正的仕途之心的,其他人都是混吃等死之徒。只不过,云乐的仕途之心在于兼济天下,他的仕途之心在于手握权柄。
他愿意和云乐成为朋友,这样的朋友没有野心,还能一起毫无顾忌的议论朝事,可以称得上良友。
等庄雀拟了一条祝文之后抬起头,发现书案前围了一群人。
他音色淡淡的问道:“怎么了,这么多人围着我?”
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起了头,说道:“庄雀,那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却进宫诬告他,还有没有良心了?”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纷纷开始附和,出口义正词严的指责他。
在座之人都是读过书的,浸润笔墨多年,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换做旁人被这样指责早就无地自容了。
但庄雀不是什么普通人,被这般责骂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被他们责怪的人不是他。
他搁下了手中的毛笔,站起了身,凝目扫视了一圈他的同行们。
他的眼睛瞪得极圆,望向最开始带头说话的一人,猛地出手扇了那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将众人一下子震慑住了,眼带震惊的看向说动手就动手的庄雀,其中一人问道:“你怎么敢动手?”
在翰林院动手是大忌,要是被人向上头状告,很容易因此丢了乌纱帽的。
庄雀的脸上不见担心受怕,冷笑着说道:“我看你们这些年都活到猪身上了,我为什么要站出来告发纵火之人,是四皇子让我这么做的,你们当真以为那人是无辜的吗?要是无辜,他又怎么会惹上四皇子?你们方才说什么?诬告?难不成,你们以为四皇子是诬陷了他吗?”
他这一番说辞端得是冠冕堂皇,原本围着他讨伐的众人瞬间脸色变得灰白,不敢再多说一句。
“算了吧。”一人小声道,“走吧。”
剩下来的人都唏嘘一声,不再与庄雀争辩,皆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书案前。
如果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与四皇子作对,他们才是真的活腻了。
*
轩夏被下人通知了一声,从鸑鷟顶下来,赶去与他三叔会面。
也就是如今位于皇室中权柄之巅的三殿下,轩易,他父亲的亲弟弟。
他的父亲,原本是家族大权在手的大殿下,早些年被人刺杀在了鸑鷟顶上。
而如今掌握着皇室权柄的共有四人。
分别是二殿下,三殿下,五殿下,和七殿下。
其中他父亲是被人刺杀的,四殿下是几年前被烟家的人杀害的,在烟家身上下的禁咒也被破坏了,六殿下因为擅自使用死咒,至今被囚禁在了禁域之中。
因为父亲的死,轩夏在皇室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好在有三叔庇佑,他和他的妹妹轩诺才有了一席之地。
但轩夏明白,这种庇佑是有代价的。
因为经常代表皇室成员抛头露面,现在整个皇室,他和轩诺成了众皇子公主们的眼中盯,特别是二殿下一脉的人,早就看他们兄妹俩很不顺眼了。
二殿下是先帝膝下仁王的子嗣,并非与他的父亲和三叔是亲生兄弟,因为早年间剿灭过龙神血脉的人,才逐渐在手中掌握了权力。
经过一道长长的幽闭回廊,轩夏来到了他三叔的寝殿。
轩易正在殿前的花园中看人培植珍贵药材,见到来人头也不抬起,只道:“你来了。”
轩夏点点头,“您找我?”
“退下吧。”轩易对正在栽培药草的几人说道。
几人穿着专门道袍的药师立即躬了下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跟我来。”轩易笑容和蔼的对这位侄子说道。
轩夏跟着他走入前殿坐下,立马有侍女前来给他倒酒。
轩易招了招手,有位模样清秀还很稚嫩的女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