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所有暗线据点下达必要的继续盯梢、收集情报任务后,安瑟便将时间花在完善各项准备上。
然而,等她正式提出时,却没想遭到了反对。
强硬的、不带转圜的拒绝。
她坐在气氛僵沉的会议室里,视线扫向其他人。
这么重大的、直接影响未来的行动,当然不能一两人说了算。
“照目前情况,暂时不用太仓促?”继古温、艾丽茜、查普曼表达明确的反对后,一直不曾开口的奎勒语气稍缓,“越往上,升阶越不容易,我们仍有时间可以继续观察多一段时间再行决定?”
“你知道,我们也不是针对你,一直以来,你提出的所有合理要求,我们没有拒绝的。但这次”他身姿端正,意图在传达认真说理的态度,“但凡有一丝意外,等于提前、主动地断绝了所有后路。”
“你应该更谨慎。”
安瑟手指轻摩着椅子扶手,一时没搭话。
她忘了,现在表面形势看去的确不够紧迫,甚至比不上围困内坎那会,黑域是盲区,也是不受关注的点。边沁提过在这些地方隐姓埋名的高阶进化者不少,但实际上,“不少”指的多少,没有具体说法。
自己手头也没有足够数据。
至于顺其自然花费的晋阶时间,更是只能猜。
“那你们的意思是”,她问,“需要观察多久不算仓促?”
奎勒扫了其他人一眼,“看情况,不是已经安排了人在留意,可以继续加派人过去试探观察。”
“然后呢,等得到有效消息?”
“如果真的一直停留在原地,至少,按以往经验,一两个月的安全期是有的,无论是哪种方式。在这期间,可以再商议准备。”
“照这意思”,安瑟缓声问,“其实最后仍避免不了要主动出击对吗。”
奎勒听着绕回的话题,皱了下眉头。
“既然一样是要行动,为什么要等?”
安瑟端正了一下身体,双肘斜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摆出更认真之色,“多一天的观望,不同时也是增加多一天的不确定性?而准备,没有扭转根本性质的准备,能对结果产生什么不同影响吗。”
“起决定作用的依旧只是这些人,想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样的观望,我认为没有意义。”
奎勒听着一时没回。
“你否决了另外的可能性。”边上的席桑替他接上,“它们可能待上数天半月就离开,可能会一无所获,可以也有别的计划,比如”
“等一些沉不住气的主动上门?”
她靠在椅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也是观望的意义。不一定要有实质性的改变结果的准备,但可以避免急躁行动造成的判断失误。”
“就算这些可能都存在”,安瑟对上视线,“都摆脱不了一个事实,它们目前不打算主动寻过来。”
“现阶段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之于它们,有更大的优势。而这种优势是会随着时间流逝的,并且,是惟一的一个最好机会。”
“这个机会值得任何的冒险,而不是等着时间一天一天的去叠加着不确定的变量。”
席桑听着收起脸上所有神色,淡淡道,“你也说了是唯一的一个最好机会,若是错误的判断、错误的行动断送了这个机会呢,你能保证带出去的所有人能回来,能不被对方截留并且反加以利用吗?不然到时可是相反的,葬送了所有希望。”
“所以,你是能确定,哪一天是对的?”
安瑟笑,“什么是错误的?我只不过需要确定它们在哪里,然后寻事而已。是怕连地方也找错吗。”
“或者,你认为需要具体看出一些什么迹象来,才能下定决心实行行动,才能保证行动一定顺利?不妨划个标准出来,我好让人按照你的标准去观察?”
话罢。
席桑脸微沉,“说到底,你是执意一定要按你的意思办?”
安瑟神色不变,“如果不能说服我,是的,按我的来。”
气氛彻底的僵下去。
“那再继续讨论也没意思了。”艾丽茜站起来,“小妹妹,目前没人同意你的行动,你爱去自己去吧。”
“谁说没人同意”,边沁搭话,“我跟老杜有表示过反对了?”
杜兰德瞟了他一眼,我也没表示同意啊。
“这事没得妥协,你们谁爱陪着疯就陪吧,但我这里的人,不能动。”艾丽茜说完直接消失在视线里。
“抱歉,我也不同意。”古温跟着退出全息会议室。
接着是一言不发的查普曼,递了一眼神、冲边沁耸了耸肩的奎勒,最后席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也没法说服我们。”
安瑟看着仅剩的两人,头有些疼。
谁成想是这样的结果。
第一步都没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