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安瑟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暗光昏沉,很安静,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但显然的,身体能动了。
适应了几秒后,她挪至妮妮身侧,探手摸了摸。体征很平稳,大致,也没大碍了?想了想便站起来,慢慢的往外走去。
门吱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小走道,斑驳光影映着赤色土墙,没有人影,只微弱声响零零碎碎地传来,安瑟踏出去往前走几步,左拐,一块不大不小的圆形空间落于眼前。
十来人零散地或坐或躺于地,各种气息夹杂着飘荡在闷滞的空气中。
看到有人出来,一张张陌生脸孔转过来,有接着面无表情地转回去的,也有挥手打着招呼的,“呦,好了啊。”
其中一人冲着眼熟身影喊,“万姐,人出来了。”
安瑟的脚步就在通道口顿了顿,然后迎上一步一拐过来的女人。
蕾万由上至下扫了眼前人一眼,饱含惊诧,“不错,恢复得真好。”
安瑟有些心不在焉的微笑点头,然后越过她,一步一步走至对侧,抬起头,看着壁上贴着的大幅图像。
无比熟悉的人脸,背景。
高阔侧壁上全是花绿的各式一片,不同的人和场景,安瑟出来一眼扫过人群后视线再落在这上面就看到了。
这在其中最显眼。
斑驳陆离的暗沉光影下,她有着一丝的恍惚。
蕾万站在后头,视线跟着落于其上,表情平和道,“密瑞提斯。”
“嗯?”安瑟下意识地轻吐出声,“什么意思?”
“我们不落星传说里指引亡灵回家,有着纯净灵魂的使者”,蕾万说着,并试探道,“听说你们是从其它地方来的,那么,你们知道她对吗?”
不落星,是以前血星的名字。
“密瑞提斯?是你们的称呼?”安瑟喃喃,指引亡灵回家的使者?
“是的,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密瑞提斯”,蕾万的视线投过来,“这么问,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知道?那当然了……安瑟忍不住心下呢喃,谁会不认得自己啊。看来一直戴着的伪装器即便昏迷期间也从没失职过,也难怪这些人就算对比着认不出。
“嗯”,她轻浅地应了一声,“挺……出名的。”
这是第一次在自己所知悉的范围外发现己方行动所产生的连锁反应,也是第一回,她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所附加的精神影响力。
蕾万闻言道,“也许就是这样,我们才能知晓,有人做到了我们一直想做的事情,才感觉到了那可能存在的希望。”
“你们”,安瑟斟酌了一下,犹疑道,“想离开?”
“不,我们希望有人毁了这里。”
“……毁了?”
“毁灭,才能新生,不是吗?”蕾万沧桑的脸孔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上前一步,削瘦的手指摸上一幅幅图像,“毁了才好,他们不在了,这里,才是属于我们的。”
没等安瑟说什么,她回过头来,“既然没大碍了,可以问一句,上面为什么一定要对你们穷追不舍,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该怎么说?安瑟自忖还没出去过,尚不清楚外面的情形,但看这意思,肯定不大好。
阿方索到底在发什么疯?
不会是……但看这些人表现,也不像……要不这可能就不是干了什么的问题,而是关于自己是谁的问题了。
“外面……”,安瑟正想问清楚,一男人忽然跌跌撞撞的出现在视线内,不小的动静同时吸引了所有注意,有人上前接住了他。
“老麦?”蕾万吃惊之下立刻转身一步一拐地迎上。
这个就是救命之人?好像,伤得不轻,鲜血还在从伤口往外流淌,滴落在地……安瑟皱了皱眉,连忙跟上前两步,又停了下来。
因为,那人,正扒开其他人的搀扶,一双眼睛定定地看过来,嘴里不停呢喃着蕾万方才才提过的名词,“密瑞提斯。”
一副异常复杂的但绝对掺杂有惊喜的神色。
安瑟心里叹过一口气,在其他人惊疑不定的神色里上前将他扶靠在地,抬头,“伤药呢?”
“你是,是……”
瞧着那丝毫不顾伤势正微微颤抖着说话的人,安瑟抬手轻巧地取下伪装器,轻声道,“是我,麦叔你好,我叫安瑟。”
“密瑞提斯。”
“……伤药呢?”安瑟瞧着周围定住的人,再次提高声音问道。
“这,这里……”,终于有人惊醒过来颤颤地从后面钻进来,“我,我来吧……”
整个过程很安静。看人顺利地清洁撒药包扎完毕,安瑟才在一圈没离开过的视线中主动开口,“是不是受我连累了?”
“没事,我就是,自己倒了些霉”,老麦连忙应着。
“那,外面怎么了?”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