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阵风掠过,下一刹那,安瑟已被带离原地三米开外,背靠在嶙峋泛角的树皮上。
而一击落空后扑上的翼鸟受惊似的哧啦消失远走。
阿克塞尔松开攥紧的手,皱眉,“在想什么呢,不知道这地方危险?”
安瑟自知失神了,只是突然泛上的念头太惊悚,她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刚,没听到?”
“自是听到,只是,你想知道什么?”阿克塞尔松开眉头,眼里带着罕见的沉静,“那个,你要救的那个智能生命,都说过什么?”
这种活见鬼的神色加问话,他一下就明白过来,只是自己只提过一回名字而已,别的也没提过,除非……
安瑟摇头,“没说什么,我猜而已,你……真要清算,这是一盘大棋。”
血色甚至连帮凶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行刑的刽子手,毫无疑问,悲剧的矛头……源于帝国的最高指令。
眼前人表情一下淡漠下去,是安瑟从未见过的清冷,但转眼就缓和下来,“这话说得太早了……只在我面前说说就好,知道吗。”
“好。”
阿克塞尔看这应得飞快的毫不犹豫的样子,“怕了?”
“是啊,杀人灭口怎么办?”安瑟转念过来也觉得自己冒失了,无论帝国内部现在及将来怎么样,说起来也与自己无关,现在的她就是一无根浮萍而已。
“只跟我说就不会”,阿克塞尔可不管她是开玩笑还是其它什么,认真低声道,”我没设防就不介意你知道,只是也不会主动提,至于你说的……你知道,主控权不在我手上,虽然也是我的意愿。”
四下高吼低鸣仿佛一下退去,只余清寂。
安瑟在沉默里想了想,还是接着问了句,“你跟凯,什么关系?”主控权这东西,不用想,一直在那人的把持中。
阿克塞尔看着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词,“母族。”
母族,克林斯家族……这个,还真非她所知。安瑟立马反应过来,“那他母亲……”
“自杀”,说罢却又冷沉加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
原来如此,不是替人谋划,是事关己身,不过……说到底,与她何干。虽然这段时间跟阿克也混熟了,然这事可不能掺和,八卦归八卦,心疼归心疼,人家已有一个遮风挡雨事事谋划的兄长,大概,结果也差不到哪里,不用瞎提心。
正想着,头顶却忽地盖过一手掌,“想什么呢,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事与你无关,别想了。”
有吗?安瑟抬眸,眼前人却忽地一笑,“以前我都不敢伤心,因为我一露出点不好,原本阴沉的气氛就继续直降冰点,但你一笑旁人也会跟着轻松,就像镜像一样,后来便明白也慢慢习惯了,做再多的事也挽不回失去的一切,不过是种祭奠宽慰,而我想活着的人更好。”
安瑟有些怔,这是……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的意思?
“好了,走吧,不是要找人吗?”阿克塞尔拉过她,往前走,另道,“得事先说明,不能怪我自作主张,只是既然求助到我这里了,我觉得每个人有选择自己前路的权利而已。”
“什么意思?”
安瑟回过神来,听着这莫名其妙转折的一句话,问。
不过,没等催促回答,继续往上走的时候,她便被眼前一片狼籍吸引了目光。在已经看惯了大尺寸比例的捕食追猎现场后,她对这些眼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人为的。
恰到角度的弯折深痕,横七竖八的摩擦纹道,还有粘有的丝丝黑褐色血迹,就像那种乱冲乱撞乱挠疯狂用身体发泄过后的杂乱现场。
紧接着,打量的视线就触着了前方远处蜷缩在角落的一个身影。
安瑟心一紧,就越过阿克快步走了上去。
手刚伸上前要触着肩膀,心中警铃一响,身子随着脚下一转便避开了快速划过来的一道光影,然后接二连三地,她边闪避边喊,“是我,住手!”
往日憨直的黑黝宽脸上只见一片狰狞可怖,棕黑眼珠子择人而噬一般透出星星点点红光,发出的惊声叫唤落到他那儿仿佛不存在一样,继续横冲直撞地直对着砸轰撞击,招招带着疯狂的重度风声。
余光看到一拳击空砸在树上的低沉闷响,而眼珠子依旧不眨一下地直直盯着自己欺身上前,安瑟一颗心直直沉到底,也不唤他了,而是直吼道,“阿克,给我解释清楚!”
她可赔不了丫头一个老子。
该死的!
她也不客气不闪避了,直接重拳出手抬腿直踹,企图把人打晕过去,偏偏眼前人死活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一样,就是不晕,倒了也立马直直地挺起身来继续冲上,而且仿佛也会学习一样,原先单纯的直砸直轰开始拐着弯闪避侧上。
慢慢的,安瑟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力不由心。
就在这时,不知哪个角落里躲着的阿克塞尔终于诡异地出现在莫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