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安静,风吹地灯笼“哗啦”作响。
声音不大,但是细碎且连续。
金元瑶心头装着事儿,又听着恼人的灯笼,原以为会失眠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毕竟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人撩,心情激动点儿也正常。
然而,她一沾被子就困极,沉沉地睡了过去。
做了个梦。
梦中灯笼“磕磕哒”响了三声,她掀开被子坐起来,穿上鞋子往出走。
金元瑶有时半夜会口渴,所以常端个凳子靠在床边,凳子上放杯水。
她脚一挨地,撞到了凳子。杯子倒了,水灌了她一鞋。
金元瑶脚一碰上冰凉的水渍就惊醒了,但是身子不听使唤,跟上了发条一样有自己意识,想往某一个地方去。
觉得不对,立即想张口喊人,但是嘴巴跟糊了浆糊一样闭得死死的。手脚也不听使唤。
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子敲开绝傲雪的门,进去反身靠,门缝受了重量一点点严丝合缝。
绝傲雪一向浅眠,心防又重,门口有动静时就握紧袖中的别惊。一看是金元瑶,下意识松开手。
“你怎么来了?”
金元瑶笑着缓步前行。
“我也很想赔你一份青团,但是灶台、厨子都不允许。等明天吧。”绝傲雪双手叠在脑后闭目假寐,又躺了回去,“一晚上了,我想不通盐拌沙子有什么好味。青枫落最该教你的不是术法,而是发现美的舌头和头脑。”
绝傲雪浑然不觉金元瑶惊悚不已、心跳直线飙升。
她看着自己坐上绝傲雪床边,身子往下倾斜,一点点靠近他。
想叫绝傲雪防着她,话堵在紧闭的嘴皮子里就是出不去。
原本担心自己拿个刀啊、剑啊之类的捅他一下。现在又觉得带武器进人家房门肯定会被戒备,“她”一定是靠近绝傲雪,夺他的武器来杀他。
金元瑶仿佛已经看到她百口莫辩的未来。
然后,事态发展超乎她的想象。
“她”揽住绝傲雪修长脖子、含住唇吞了下去。
他的舌跟人一样冰凉,牙齿很整齐,牙尖却有些锋利。纠缠下去一定会弄得舌头鲜血淋漓。
羽扇般睫毛根根分明,细腻、柔软的脸皮微微陷了下去,右脸上那片扁平方界从金元瑶这个角度看是一堆密密麻麻深不见底、活着的咒文。
金元瑶又羞耻又庆幸,都这种程度了,你总该看出我不对劲了吧。
绝傲雪愣了一下,稍微推开她的脑袋,“若是想在我这里寻青团的味道,那你来得有些晚。起码得在我没咽下去以前。”
“她”双手拢紧,又舔了上去,吞得啧啧有声。
绝傲雪五指指节分明,在金元瑶喉头结印。
金元瑶感到肚子升起一股清凉气息,这股气息冲上喉头却受到一丝阻碍。若能冲破阻碍,她就能动了。
气息冲破开阻碍,金元瑶飞快推开绝傲雪,身子扎进棉被里。喘着粗气儿,后怕不已。
绝傲雪单指摸了摸唇瓣。
上颚被她舌尖勾了一下,拖着的那条痕迹现在还有点儿酥麻发痒。
下意识舌头顶了顶上颚,覆盖那点儿痕迹。
“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留了气息?”金元瑶顾不得羞耻,爬过来问道。
“青团里加了东西,正要阻止你,你吞地只剩半个了。”绝傲雪趁叼半个青团时将气息送进去,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什么东西?”
绝傲雪神色有点儿奇怪,犹豫两下道,“白衣借命独有的栀子豆的粉末,微甜,会放大人的欲、望。”
“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有那方面想法!”金元瑶有点儿尴尬,极力撇清自己。突然觉得耳朵有热流涌出来,一摸,一手血。
绝傲雪说话似乎在逐渐远离她,金元瑶抬手在耳边拍了一下,又在另一只耳朵边上拍了一下。两边听到的声音差了一截。
“风吹灯笼响三声是术眼,我顺从欲、望亲了你,听力被借走了。”金元瑶心下一沉,所有事儿瞬间联系到一起。
可为什么借她的听力?
“论修为我不如你们,论耳聪目明比不上穆如清,就算借听力,也轮不到我身上啊。”金元瑶把原因归结到青团身上。想抽自己两巴掌,叫你贪吃,造报应了吧。
绝傲雪摇摇头,“栀子豆非常珍贵,茶楼有这种好东西巴不得独享,不会放青团里。给你青团的人,就是推你入术的人。”
“小二端来的,我没有哪处得罪他,也没计较他晚送青团。”说到这儿,金元瑶突然一愣,“这份青团原本要送给穆如清,小舅舅拿走我的那份。”
绝傲雪嗅觉灵敏,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