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瑶跑去南部,蓝家弟子尸横遍野,各个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黏腻发凉血渗透了厚厚土,使土凝结成块状。
一件白绒外衣躺在地上醒目不已。
绝傲雪蹲在那里,怀里搂着已无气息药相师。
“药相师!”
金元瑶眼前一黑,手脚仿佛灌了铅,任凭她再怎么想奔过去,身体也移动不了半分。
觅丹华事情要在她面前重演么!
不,不要着急,金元瑶别着急。
和光同尘是与你共生防御阵法,它即便压制天下人也不会压制你。你要冷静下来,然后用返璞归真救下药相师。
这个想法犹如一股暖流流进金元瑶四肢百骸,她停顿了一瞬手脚快速动起来。
双手结印环绕着返璞归真咒文,奔到药相师身边、看清一切时心都凉了。手臂无力垂下,无可奈何绝望气息笼着金元瑶。
摸上药相师脸,手指不敢触碰、只得停在污血包裹黑窟窿眼眶边上发抖,“眼睛呢?为什么没有眼睛?身体不完整我要怎么复活他?”
“我来晚了一步,眼睛被人挖走了。”绝傲雪神情落寞道,拳头在身侧按紧,“白衣借命,等着吧,你宗今日捏碎药相师喉咙、挖了他眼睛,这仇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满地都是蓝家弟子尸体,看站姿他们都是对付药相师。可蓝家又不是药相师对手,所以一定是先让白衣借命耗着药相师,等药相师筋疲力尽,蓝家再出手杀人。
蓝家弟子见过金元瑶使用返璞归真,才会挖走眼睛不让她复活。
金元瑶心中苦涩。
连澄拾起悦叛道外袍,“是悦叛道衣服,他来过了。”
但是真是悦叛道杀吗?
他认识悦叛道可没有虐杀尸体习惯。反而绝傲雪那小子,向来心黑手狠。恐怕一颗心脏只剩下指甲盖小地儿留给金元瑶。他会为药相师出头?
戏演过了吧。
绝傲雪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但金元瑶脑子转不到这儿。唯一破绽就只剩连澄!
绝傲雪偏头,视线与连澄相对。意思直白得很,‘在后悔于事无补,人是你计划耗死,我只是忠实地执行你命令。当然,死法上出了些岔子。连澄,药相师死你得负一半责任。’
连澄银牙暗咬,‘你个渣滓。’
绝傲雪转回头,‘金元瑶有恩于你,你若想让她难受,就尽管告诉她是我杀。’
连澄冷哼一声,不再看绝傲雪。
金元瑶接过白绒外衣,五指收紧、将衣服抓出皱着,“我想去白衣借命找悦叛道求证,我不信是他杀。”
“为何这么说?”连澄看向绝傲雪,眼里带着挑衅。
“我娘叫悦离经,悦辨志和悦叛道都是她弟弟。娘口中弟弟悦叛道是个哭包傻蛋,绝不是这种挖人眼珠虐杀尸体暴虐之徒。”金元瑶穿来后,脑子里有原主出生后所有记忆。
悦离经是个温柔美人,经常思乡,每天早晨都会抱着原主晒太阳,温声细语地给女儿讲白衣借命和两个放在心坎里弟弟。
再说了,即便是悦叛道杀,也得当面对峙、然后定罪。拿回眼珠,讨个说法,要个公道。
她单方面在这里盖章定罪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绝傲雪敛了眸子,眼珠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金元瑶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褶皱白纸,白纸落地、自己舒展开来,折叠成人模样。
纸人拦腰抱起药相师尸体,回头走向黑沼不度找绢上书。
走了几步便渐渐隐了身形。
连澄惊讶不已,“这术法倒是罕见,活纸人术,绢上书一族独有传物阵法。金元瑶,你对他有什么天恩情吗,绢上书竟愿意把活纸人术一端永生永世绑在你身上、此后不分。”
金元瑶注意力全在一个铁球上,“这是什么?好眼熟啊。”想起来了,“穆如清剑!穆如清被白衣借命带走了?!”
倒不用担心生死。
原文中穆如清是悦叛道忘年交,深得悦叛道宠爱。悦叛道自己死都不会让她伤到分毫。
一个红梅傲雪弟子踉跄跑过来,捂着血流不止胳膊说,“宗主,白衣借命苏锦绣带人打到了澄江一道,请宗主回去主持局。”
苏锦绣向来谨言慎行,怎么会突然带人打到澄江一道,这太莽撞了。视线又移回蓝鹤身上,电光火石间,蓝鹤心中有了一个最接近实猜测。
蓝鹤一向贪生怕死,怕不是拿无花无定与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