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现在死呢?我还要用你去蓝家换回觅丹华的头颅。”金元瑶看着连澄,双眼亮晶晶,“我爹对红梅傲雪犯下的罪,我来赎。你欠我的,我要你用觅丹华的头颅来还。”
“你来赎,你拿什么来赎?”被这双眼睛盯着,连澄觉得自己疯了。心里一个期待的事儿呼之欲出,‘她找到能替代无花无定的阵法’。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时间了,红梅傲雪正腹背受敌。他应该挥开这胡言乱语的小丫头。
衣袖上的那点儿重量不过羽毛般轻,连澄却感觉有九州重铁聚在那里,让他难以扶开。
金元瑶似能知道他心里所想,点点头,“欺霜那三天的努力没有白费,顺着他的方向,我找到替代无花无定的阵法了,你得等一会儿。”看向祭祀台之外,在等着什么人。
祭祀台突然一阵骚动,来人似被阻拦,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怒气,“让开!不想让红梅傲雪在今日灭宗的话就让我进去。”
一阵金色波光流转的灵气席地而来,明明如朝阳柔和、却有滴水穿石的力道。三十六天罡先是如被杵撞到的大钟,后又像蒲公英一样散落满地。
“别晓儒!来这儿。”金元瑶朝他猛摇手,对震惊不已的连澄说,“蓝家藏书楼有红梅傲雪有史以来所有功法秘籍,晴凉不垢能在此创出无花无定,就一定能创造出替代品。而藏书楼没有比道八十一术更高深的功法秘籍。”
别晓儒点点头,路过君怜我时踢了一脚,这一脚恰好踢碎术法,“装什么死人,起来干活了。”
君怜我松了一口气,爬起来毫不留情踹回去,“缺了我,你这活能干就有鬼了。”
别晓儒从蓝家藏书楼出来后修为大涨,哪儿能这么轻易让他碰到。矮身闪过。右掌扬起,蓝紫色功法在掌心聚起平缓浩瀚海流,“我去蓝家检查蓝逸尸体那天躲进藏书楼里,发现我所学的功法秘籍都是来自道八十一术。在黑沼不度这些年没被发现的原因大概是,我是倒着学的。于是我闯进蓝家藏书楼,用两天学完了道八十一术。”
君怜我展开左掌,紫蓝色功法在掌心聚起剧烈风暴,“道八十一术正着练是套功法,倒着练又是一套功法。二者互为表里。我小时候去过蓝家几次,等师父时顺道瞟了几眼,等自己意识到时已经会了。”
金元瑶被他的凡尔赛行为怼到了。
一个个的,都是天才。
她常常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与众人格格不入。
别晓儒和段绝背靠背,一正一逆同时运行道八十一术。冲天而起的风暴卷起浩瀚海流,同时无孔不入的海流填满风暴空隙。
两人身后,金元瑶站在镜壁之前,镜壁应声而碎、散成无数细小光片落在她脚边。以她为中心,无数条符文脉络延展而出,随着她的意识探至红梅傲雪边边角角。
从未见过如初精妙的阵法!
以攻为守,运守为攻,互为表里,天下归宗!
不,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连澄身后冒出冷汗,震惊不已!
金元瑶这小丫头竟然把自己当做媒介面向整个红梅傲雪输出防御阵法。
别晓儒君怜我的无穷无尽灵力奔涌而出从四面八方撞入金元瑶身体里。她又瘦又小,人却犹如石碑立在原地丝毫不动。衣服无风自起,发丝如海藻一般肆意张扬。
通过她,一泓宁静中暗流汹涌的灵力顺着符文输出在红梅傲雪各角落。
一点一点织起顶替无花无定的新防御阵法。
南部。
厮杀一天一夜,即便强如药相师也经不住一轮又一轮的白衣借命弟子,垂下的双肩有些许力竭。在争取来的空档中一手持剑插地、一手扶着膝盖轻微喘息,额间已经有了细小汗珠。四周白衣借命弟子被蝶柱困着,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气还没喘匀,新的一批白衣借命弟子又攻上来,围着药相师意图取他性命。
欺霜!你等着,下次见你,我一定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药相师暗骂一声,抬剑迎击。
身后不远处,蓝家弟子们执剑聚集在一处,双目紧盯战场,不敢移开半分。神情紧张,刀剑割在药相师身上比割他们自己还难受。多少次想上前帮忙,想起家主命令,抬起的脚又生生放回原处。
一个弟子受不了了,上前几步找站在前方的蓝鹤,“家主,不能再拖了,让我们上吧。否则他会死的。”
“他一人断后,他一人抵抗,我们又不是纸糊的,凭什么让他一人出尽风头。让我们上吧。”
“一天一夜,他再强都不够耗的。”
一句话犹如火引子,众弟子纷纷说话。一些弟子手早已按上剑柄,只等蓝鹤一声命下,便奔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