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时,为了参加宫廷年宴,颐国公府内便忙碌起来。
颐国公戴正官帽,身穿国公的紫朱色朝服,身配金腰带,又戴了一百零八颗朝珠,很是气势凛然。
小林氏一改往日素雅的风格,身穿一品国夫人的正红色的命妇服制,头戴朝阳五鹤挂珠钗,女婢服侍她上了正红色的全妆,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威严凌厉。
前段时间从锦绣阁定制的衣裳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阙云今日打扮的很是有些韵味,她本就小巧玲珑、惹人怜爱,今日又特地穿了一身云烟粉织金的袄裙,搭了一件浅粉紫花鸟的对襟毛领坎肩,外披玫瑰金卷草花纹的白兔毛披风,衬得她愈发娇俏温柔,还带着几分过节的喜庆。
与阙云相比,阙月便穿的中规中矩多了,她穿了石雅赠给她的霁月锦绣服,搭了雪毛领织锦的浅紫青色坎肩,外披银狐氅,身上有一种端庄低调的贵气。
等收拾好了,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四人便分别上了马车。
阙月与阙云坐在一辆马车里。
阙云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已经不复最初的畏畏缩缩了,但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所以一路上不时用自己的水汪汪的鹿眼,眼巴巴的望着阙月,有意无意的与阙月搭话,“姐姐,你头上的玉兰簪子真好看……”
阙月心下了然,向阙月露出一个带了几分真心的、笃定宽心的笑容,她拉起阙云的手拍了拍,压低声音,“你放心,只要你照做,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阙云抓着阙月的手,心下微松,二人一路无话,就这样在马车中手牵着手,直到抵达宫门。
她们在宫门口又等了许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朱红色的大门才缓缓开启。
众人被内监引至入内,又在中途分开,分为男女两席。
阙云亦步亦趋的跟在小林氏和阙月的身后,她第一次入宫,对皇宫的壮丽奢靡很是敬畏,因而只敢低着头偷偷向四周瞄。
众人屏气凝神,规规矩矩的步行至此次设宴的芳菲殿。
石雅也出席了这次的年宴,她看见阙月随着小林氏等人入座,便让蝉衣过来把阙月请到了她的位子上。
阙月轻轻拍了拍阙云的手,便携着绿绮离开了。
等太后、皇后等人先后驾到,丝竹宫乐奏起,年宴正式开始。
没过多久,悄声进入大殿的连翘,俯身向案桌前的阙月道喜,“颐国公刚刚得了圣上的嘉奖,赐了好些古玩珍宝,后来圣上想再加封国公爷,颐国公却婉拒了,反而为阙姑娘求了恩典,是以圣上刚刚封了阙姑娘为''斓月乡君'',恭喜了,阙姑娘。”
尽管连翘压低了声音,但这种事是根本瞒不住的,很快殿内的夫人小姐都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有各种若有若无的示好、嫉妒的眼光向阙月的所在地袭来。
阙月浑不在意,依旧大方得体的陪在石雅身边,只是在众人对自己的打量减少时,捂着头说自己不胜酒力,然后打发绿绮去为她取些醒酒汤来。
因着阙月日常就在宫中行走,她的这种略显随意的举动也就没引起什么波澜。
与此同时,阙云也以如厕为由离了席,被一个陌生的女婢引去了他处。
女婢将阙云引到了一处假山处,然后便退至一旁,绿绮早已等在了那里。
绿绮把阙云拉入假山,让阙云换上一身稍显华丽的衣服,拿出一盒有着兰花香气的香膏,草草的抹在阙云的脖颈、手腕等处,然后把一袭面纱为阙云戴上,最后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玉质的吊坠戴在了阙云的脖颈上。
阙云有些发抖的抓住绿绮的手。
绿绮用力回握住阙云的手,给了她某种精神上的认可与支持。
绿绮看阙云不再发抖,才开口向阙云嘱咐,她语速极快,但却异常冷静,“一会儿那个宫女会引你去一间空的宫室,徐少爷就在里面,他有些神志不清,你进去后,直接吻他,把他往床上引,记住,千万不要和他说话,也不要摘下面纱,但可以让他看见你脖子上的吊坠。”
阙云用力抓紧脖颈上冰凉的玉坠,点点头。
绿绮接着说,“你年岁小,但他没力气对你真的做什么的,不会于你身体有碍,你拖一会儿时间,他就会晕过去,晕过去后你脱光他和你自己。屋内有燃着的灯烛,你第一时间烧掉面纱,摔毁玉坠,保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很快就会有人冲进来,等人进来后,你一口咬定,自己如厕弄脏了衣服,来换衣,结果遇上徐少爷喝醉了强迫你,然后来个寻死觅活,这件事就成了。”
阙云点点头,便在绿绮的催促下,心情忐忑的随着那个陌生女婢离开了。
昆静宫离如厕的地方并不远,二人很快便到了,但阙云站在门口的一瞬间,还是有些犹豫。
女婢凑上前来,低声对阙云说:“姑娘身上的香,味道挥发的极快,再犹豫,这个机会便没有了!”
阙云听此,才闭了闭眼、咬紧牙关,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