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周汉书又犹豫了。
一腔热情散尽，周汉书考虑的就多了起来。
“向南媳妇儿，你说养鱼养鸭挣钱吗？会不会折本啊？”
投资下来，得有个大几百，近千块。大队本来就穷，这个钱谁出，万一折本了谁担？
林慧很无奈地问道：“支书，你是不是要打退堂鼓？你要是早说，我也不用打听鸭苗鱼苗了，还请人带着走了两趟。”
周汉书尬笑，“我这不是怕跟社员没法交代吗？”
问题出在昨天，一个老前辈意味深长地问周汉书，“汉书，今年五十六了吧？”
周汉书答应的痛快，“是啊，跟你家三哥同岁。”
老人吧嗒吧嗒抽烟，“还有四年就退休了，还折腾啥啊？”
真可谓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是啊，干好了还好，干不好这不是给自己抹黑吗？
所以周汉书才临阵脱逃，打起了退堂鼓。
“支书，你要是不想担这个风险，我有个法子，你听不听？”
“你说。”
“以大队的名义办个养鸭厂，一切投资算我的，管理啥的都不用大队插手，我每年往大队交三百块钱的管理费，怎么样？”
周汉书显然没想到林慧会这么说，吃惊地问道：“你跟向南商议过了吗？万一折本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算周向南工资高，林慧干食堂挣了点，真要是都填进去了，不心疼？
“支书，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也干不成，我不怕。”
“好吧，咱立个立据，有事不扯皮。”
林慧笑道：“支书，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帮着向公社申请点资金啊？我手头紧，您放心，就是以大队的名义申请，账我还。”
里面的道道多了，用了半天把责任什么的都划分清楚了，签字摁手印。
林慧现在是个光杆司令，得先找帮手，林慧去找了妹夫周向文，前世能把饭店开的那么有名气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慧娟婚后没有上班，她的日常就是洗衣做饭，照顾一家三口。当然这是周向文不在家的情况下，男人在家洗衣做饭就是他的了。
“慧娟。”
“姐？”
姐妹俩也有一个多月不见了，慧娟很高兴。
“咋没带嘟嘟？”
“我是去大队有事，刚好过来看看你，妹夫中午回来吗？”
记忆里，周向文好像在食堂那边吃。
“回来的。”
慧娟的声音极低，脸都红了，差不多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家人们谁懂啊，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咋那么黏人！
都是过来人，林慧懂。
慧娟洗手做饭，小雪就围在她身边，一会妈这个，一会妈那个，看起来这个继女和她相处的不错。
饭刚做熟，周向文回来了。
“媳妇儿，又做饭了，闻起来挺香的。”
“和你没法比，咱姐来了。”
周向文洗了手进来，这会一本正经的，“大姐。”
“我来看看慧娟，也有件事要找你，坐下咱慢慢说。”
林慧把准备在水库养鱼养鸭子的事说了。
“支书同意了吗？”
“同意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了都。”
“我觉得行，那么大的水面，养千八百只没问题，鸭蛋鸭子鱼都能卖钱。”
“但我没帮手，一个女人没有号召力，又不能守在水库大坝，想拉你入伙，你想不想干？资金不用你出，人手由你来找，管理方面靠你，利润五五分，怎么样？”
林慧笃定，周向文作为上辈子的一个“大佬”，肯定有一个不安分的灵魂。现在她把路铺好了，没理由不走。
果然，周向文说道：“可以，你先派任务吧，我现在有什么要做的？”
“先在水库边上垒鸭棚，通风好朝阳的，还有，先用生石灭消消毒，明天请一天假，跟我去看鱼苗。”
谈妥了，吃过饭后，林慧就回了娘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嘟嘟在嚎，他现在还吃母乳，饭点已经过了。
乔大美一个劲数落，“揣着孩子的饭包，连孩子都不管了，有你这么给人当娘的吗？”
林慧赶紧抱着嘟嘟喂他，一边解释道：“周庄的水库成我和妹夫的了，这不商量买鸭苗鱼苗，就回来晚了吗？”
“老天爷，不是帮大队书记的吗？怎么又成了你们的了？老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你胆子可太大了，就不怕嘟嘟他爸不同意？”
已经定下来了，骂也没用，直到林慧离开，乔大美还在碎碎念。
隔天就去鱼种场看了鱼苗，价格数量都谈好了，要了四种：鲤鲢草鲫。
第二天是晴天，约定好了来取。
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