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宋绵时。
谭建生也没反应过来,这完全不是他刚刚和谭桑定下来的计划。
眉头立马蹙起来,他三两步走到谭桑面前,“姑姑,你这样问过宋小姐的意见吗?”
谭桑并不是一时兴起,她的孩子都是男的,早就对女娃眼馋许久了,况且她也没想到会遇见宋绵时这么像的,情绪一激动,想法就有了偏差,“我这不是正在征求绵绵的意见吗?”
宋绵时对上谭桑亮晶晶的眼睛,半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可,她也不打算就这么稀里糊涂认了干妈。
求助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一侧的谭建生。
谭建生知道自己姑姑的性格,没想到自己的姑姑会这么快,他抱歉地看了看宋绵时两眼,拉着谭桑去了外面。
关上门。
声音被隔绝在外。
谭建生说:“你这样会把人吓到的,要是人不是姑奶奶的后代呢?”
“那我也认。”谭桑低低说:“绵绵这孩子是个心境坚强的,一看就是我们谭家的种。”
谭建生:“……”
他只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的。
看着谭桑微红的眼眶,谭建生的话堵在喉咙里,讲不出来,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谭家人对那个失踪的姑奶奶有多愧疚。
沉默浮在空气当中。
谭建生说:“我已经找了可靠的人把东西送到检测所去了,最迟一周就会出来。”
谭桑点了点头,她看向谭建生,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话:“如果不是,你还是要多一个妹妹。”
谭建生太阳穴突突的跳。
视线穿过谭桑,看着坐在病房里的宋绵时,“你就不怕她是什么竞争对手派过来的?”
倒不是谭建生阴谋论。
只是宋绵时出现的太巧合了,样貌、性情、血型,基本上和那位姑奶奶高度一致,很难不让人怀疑。
有时候血脉相连的直觉就是这么奇妙,她微微摇头,“我相信她不是,但如果你要查,我也支持你。”
谭建生说:“听说她有个弟弟和父亲都在监狱里。”
谭桑:“你查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阻止。
等到谭建生他们再度进入病房,宋绵时偏过头来,澄澈干净的瞳仁注视着他们,唇边弯出一点笑。
谭桑坐在宋绵时的身边,“刚刚我说的——”
宋绵时打断说:“桑姨,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我的母亲对我很好,我不想让她伤心。”
谭桑道:“你的母亲我听你提过几回,但是一直没见过,以后方不方便见见,指不定能变成姐妹。”
宋绵时低垂眼眸,“可能不行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久之前她刚刚去世。”
谭桑和谭建生异口同声:“抱歉。”
宋绵时:“没事,这些事我也没和你们说过,你们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
谭桑慈爱说:“如果你不介意,把我当成姑妈也行,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分也只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宋绵时的心底流进一道暖流,鼻尖微酸。
只是谭桑这句话,总让她觉得他们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抬起眼睛,她不确定地看向面前的两人。
谭桑这次没有再因为情绪激动说些什么让人为难的话,宋绵时就没了机会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两人在病房里前后待了两个小时左右。
以至于宋绵时突然面对空旷的病房多少还有些不习惯,她躺在床上,视线看着窗外的树影摇曳,多少有些恍惚。
门框和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侧头看过去,“是有什么东西遗漏吗?”
话刚落,温润唇瓣不自觉抿紧,眼睛同时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款款走进来,“身体怎么样了?”
宋绵时的声音微微冷下来,“还好。”
像是没有听见宋绵时话里的抗拒,闻晋拉开椅子,坐在旁边,目光看向宋绵时,状似若无其事道:“你还记得谭建生送你过来说了些什么吗?”
谭建生说了什么?
宋绵时虽然记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大概却还是记得,比如谭建生为了她,怼了梁韵间。
放在床褥下的手收紧,她抿唇说:“我可以替谭先生向梁小姐道歉。”
闻晋眸色冷下三寸,似笑非笑:“一句道歉就够了?”
宋绵时说:“那你想要什么?”
“道歉当然是当面更有诚意不是吗?”闻晋戏谑说:“而且昨天韵间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行,病就差点要发作了,是不是应该还有别的表示?”
宋绵时起先没动,然而,顺着他的视线,她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