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听筒只能听见男人愤怒到极致的呼吸声。
宋棉时静静听着,也没有挂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后,陈辞像是做出了什么妥协,语气僵硬:“绵绵,我们见一面,好好说。”
宋棉时没吭声。
漫长的沉默将她的拒绝说得淋漓尽致,陈辞站在另头,焦躁不安。
又说:“我们好好聊,这件事不用捅到老爷子那去,就算、就算你……”
出轨两字压在舌尖,陈辞久久没说出口,他做不到原谅宋棉时,话锋一拐:“除非你不打算回宿舍了。”
宋棉时:“……”
她现在只能住宿舍,她也没钱住其他的地方。
陈辞这番话算是逼着她见面了。
如果她不见,陈辞迟早也会在宿舍门口逮住她,闹得更大,不如趁现在他忌惮的时候,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过了良久,宋棉时总算是答应和陈辞见面。
选择宿舍楼下。
宋棉时到的时候,陈辞也到了,衣服凌乱不堪,浑身散发着酒味,整个人也憔悴得不行,看样子是没回去。
陈辞抬起头,看向宋棉时,眼神如看见肉的饿狼,凶狠至极。
不过短短几秒,这种眼神就消失了。
他挤出一个笑:“绵绵,我真的没有……”
宋棉时和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眼神淡淡,打断说:“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和你鱼死网破。”这是宋棉时来之前就打好的腹稿,她语速很快,带着些许不易察觉地紧张:“当然了,你想要的闻家股份,我也会帮你得到。”
陈辞眼神流露出一抹受伤,“难道你就一点不喜欢我吗?不想和我共度余生吗?”
男人么,就是这样,虚伪的不行。
你和他谈感情,他和你讲道理;你和他讲道理,他就和你谈感情。
总之,天下就他是受害者,也就他是最亏本的人。
宋棉时嘴唇抿紧:“那都过去了。”
“也可以不过去!”陈辞说:“只要你愿意,我也会试着好好爱你,山庄上我说的悔过的话不是假的!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好好补偿你,和你在一起,生两个大胖小子。”
宋棉时眼睫微抬,指了指他的领口,“拿什么补偿,你领口的口红印吗?”
她声音软糯,却压着一点讥讽:“陈辞,你要和我说这些话,也得管住你的下半身,对了,小舅舅已经知道你出轨了,如果我再告状,你觉得那股份你还拿得到吗?”
陈辞猛然变了脸色。
然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是真怕宋棉时说的话。
以及昨天的事……
虽然他酗酒之后,大半都没有印象了,但还记得自己靠着白天进过碧水园的借口,在夜晚重新进去过一次,闯上二楼。
如果宋棉时想让她背后的人告他,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权衡利弊半晌,陈辞眉眼沉沉,哪还有先前温柔阳光的样子,他说:“那就这么一眼说定了,你帮我拿股份,我们互不干涉。”
宋棉时没说话,只是冷冷盯着他两眼,抬脚往宿舍里走。
兴许是对这个男人失望太多次,所以他做出什么选择,宋棉时都不意外。
只是感叹自己以前眼瞎。
手心上一层细汗,宋棉时看过两眼,再擦掉。
因为她和陈辞彻底撕破脸,那些诉衷肠的小作文一夜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
黄玲则是又在宿舍里招摇起来,且这一次手笔比以前还要阔绰,出手也很大方,都是香奶奶等高奢品牌,价格高达十多万。
想当初,陈辞说借钱给她的时候,还吞吞吐吐。
宋棉时仅仅是淡淡一眼,背着背包出去了。
是席太太联系的她,说是生源找到了,让她过来见一见,又为之前说好推荐生源结果耽搁这么久的事,不好意思。
宋棉时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去一趟。
就算她要到外面实习,补课也可以放在周六周日。
到了席宅,席太太的儿子席文乐出来迎接。
经过高考的一个月,席文乐又比之前要高上不少,将近比宋棉时高一个头。
宋棉时弯了弯唇角,“文乐。”
席文乐眯眼笑得灿烂,“绵绵姐,你都不和我说一声,趁着我出去旅游就来家里了,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见面。”
宋棉时见到自己曾经的学生,心情好上不少,语气慢慢说:“又不着急,也不是见不到了,等你寒暑假也可以一起吃饭。”
当然了,这仅仅是推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