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
老妪转过脸，瞧向宋棉时，低垂下眼睛，将布绸递给她，“请吧，宋小姐。”
宋棉时绑上布绸，往上走去。
老妪温和说：“今天这件事也是没什么办法，你不用太担心，少爷不会怪你。”
宋棉时没说话，拾阶而上。
一个月内的反复熟悉，足够宋棉时习惯这个家。
但也仅仅只限于楼梯阶和卧室的路程。
宋棉时没说话，老妪却开始絮絮叨叨：“对了，少爷还让我问你，平常喜欢穿宽松一些还是紧一些的，说是要给你在这边备一点衣服。”
宋棉时唇线稍稍抿紧，摸索着推开浴室的门，才转过身，说：“宽松一点就好，林奶奶。”
她之前的衣服都是宽松居多。
上一次去陈家宴会的衣服，也是陈辞准备的，修身束腰，但其实宋棉时穿的并不舒适。
老妪点点头，替宋棉时摘下眼罩，“那你先洗澡，我去把少爷需要的东西找出来。”
宋棉时：“好。”
她低下头，脱下衣服，盈盈一线的腰窝泛着柔嫩。
视线略微扫过去，宋棉时把头发扎出半个小包，解开脖颈上的吊带，纤细绳子在掌心中静静躺着。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的脸愈发的红，春色宜人。
宋棉时泡进水中，浴室的门推开，老妪端来一箱小巧东西。
闻先生的要求跟着抵达耳畔：“少爷说，让你穿两三件过来。”
顿了顿，她继续说：“如果你不会，我就在门口。”
宋棉时对那一堆东西实在好奇，澡还没洗完，起身从浴缸跨出去，走到小箱子面前查看。
上面都是宋棉时没见过的东西。
但，没见过，不代表她不清楚这些是什么，眉心都跟着跳了跳。
“一定要选吗？”她问。
老妪说：“少爷说这是惩罚。”
宋棉时：“……”
喉头滚动，她脸色略微变换，拿着比划一番，发现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还是重新坐回浴缸里。
温热的水渐渐失去温度，皮肤泡得发皱。
雾霭氤氲，灯光晦暗。
没有人催，宋棉时就一直泡着。
只是她的视线余光一直看着那个放在门口的小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门板敲动三下。
宋棉时深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些许的忐忑，人面对未知的恐惧，还是有些畏惧的。
“我马上出来。”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出一道声音。
不过由于暖气声音太大，宋棉时有些没听清楚门外的声音。
宋棉时穿戴好，缓缓走出浴室。
眼睛看不见，身体也不适应，她走得很慢，几乎是走一下停一下。
宋棉时一推开门，就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她转头朝着人那边看过去，什么都看不见，隐约有朦胧的光投射进来。
脚步一顿，宋棉时下意识撞进男人的怀抱里。
粗粝大掌扶住手腕骨，他低垂着目光，落在她发旋。
语气不容置噱：“小乖，今天要学会忍耐。”
宋棉时手无意识扣住男人指尖，道：“忍耐？”
闻晋的呼吸很近喷洒在皮肤上，稍微有些发烫的痒意，横亘在心头，又犹如无边的黑暗将宋棉时淹没，沉入深渊。
他松开手，让宋棉时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走，走到尽头的主卧为止。
不能掉，不能停。
否则要重新计时。
宋棉时一步步走，双脚发软，额头遍布细汗，走得很艰难。
艰难到，她都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羞耻心，只想尽快走完这段路。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勾缠着。
男人在宋棉时身后的不远处。
短短几分钟后，宋棉时终于清楚为什么男人要说那句话，耳边嗡嗡的声音在不断变大，她膝盖微微合拢，愈发寸步难行。
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大半精力。
宋棉时曾经以为自己很有忍耐力，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没有忍耐力。
弯下腰，她蹲在地上，不断呼吸着。
她身后不远处，闻晋站在那，注视着她。
“不行了吗？”他问。
宋棉时听懂了看似温柔询问下的不耐。
牙齿咬住下唇，重新撑起过度削瘦的背脊，继续往前走去。
她看不见远方，只觉得这条走廊漫长极了，远远的，像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彼方，要一直走下去，极其吃力。
长长睫毛打湿，她小声吸着气，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