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天光透过窗户缝隙宣泄出一线,照在黑蕾丝的眼罩上。
纤细胳膊摇摇晃晃的垂在床面,薄瘦肩胛骨犹如会振翅的蝴蝶,不断震动着,柔软皮肉泛出点点猩红,旖旎出房间里最香艳一幕。
少女和男人的身影交错,汹涌潮水将他们都吞没。
虽然男人没有回答宋绵时,但她能明显感知到他比刚刚更凶了。
宋绵时眼皮泛红,颤抖着伸出手,握住男人结实的胳膊,攥紧。
男人在她耳畔吐出一声极轻的笑,似乎在嘲笑她不可计量的力气。
宋绵时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腰上那双手——
指不定在这力道下、桎梏下,她现在怕是早已滑脱男人沉冷胸膛里。
由男人所主导的战役最后结束在沙发上。
房间内满目狼藉,满地疮痍。
男人出门,老妪进来后,就看着床上近乎虚脱的女孩,她什么话都没说,扶着宋绵时进了浴室。
这也是宋绵时少数能摘下眼罩的时候。
眨了眨眼睛,她速战速决洗了个澡,随后转身同老妪出去。
老妪打算就此送她离开,宋绵时却站在原地,目光看向老妪,又看了看二楼。
“林奶奶,我有些事想问少爷,可以吗?”
老妪目光沉默且长久地看着宋绵时,宋绵时窘迫不安,手绞紧前面的衣服。
就当宋绵时以为老妪不愿意的时候,客厅座机兀然刺耳地震动起来,老妪转身接通电话,冲着那边说了什么,随后喊宋绵时过去。
宋绵时到了座机前,脑子一时有些空白。
她原本是想问男人知不知道陈辞和闻家的事,但直到真正接通那一瞬,听到男人清浅的呼吸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行为有多冒昧,到口的问题也说不出来。
他们本就是钱货两讫的买卖,不应该逾矩。
电话相继沉默几秒。
宋绵时软软地说:“闻先生。”
隔着座机,宋绵时听见电话那端手指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她心头,“什么事?”
宋绵时改口道:“我只是想说,如果闻先生不高兴,再过分一些也是可以的。”
话一说出口,耳根也跟发红。
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宋绵时赶紧放下烫手的电话,和老妪一起出去,上车,离开碧园。
似乎想起什么,她侧头往回看,别墅那头正有个身影站在那,身材削瘦颀长,只是太远了,看不清楚脸。
叮咚一声。
手机忽然进来一条到账短信。
宋绵时顿然忘记心里的疑问,捧着手机屏幕,仔细看了好几遍。
前头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问:“宋小姐,这么高兴啊?”
宋绵时有点开心:“林叔,我看见工资到账当然高兴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钱的痛苦,父亲死的时候,那些人像疯狗一样围着她家,母亲倒在病床上的时候,弟弟恶语相向的时候。
她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她一定要活下去。
赚很多的钱,带着母亲一起活下去。
林叔呵呵一笑,把宋绵时送到学校门口。
宋绵时没有回去,侧过头,她看向不远处小树林里纠缠的熟悉身影,快步走过去。
她的脚步很轻,以至于里面的人都没有发觉。
“陈辞,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黄玲怒气冲冲地说:“还要和宋绵时订婚,你把我当什么了你!”
陈辞哪还有温煦的样子,拧紧眉心,“我都说了,订婚这都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拿到闻家的股份,我的钱都是你的!”
黄玲嘲讽说:“你知道吗,你生日那天宋绵时是打算跟你求婚的!”
顿了顿,她嗤笑道:“一个女人向男人求婚,多下贱!”
宋绵时心哐当一声沉到心底。
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她侧过身,视线刚好能看见里面的人。
只见陈辞上前一步,恶狠狠地扇了黄玲一巴掌,“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吗,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