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丞相面对皇后的厉声质问,只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面上失望藏都藏不住。
独孤愿却到底是年轻气盛,再也忍不住的控诉道:“你还有脸质问父亲?
当初若不是你顽劣不堪,在祖父练功之时肆意捣乱,祖父又怎会走火入魔杀了大伯和伯母?
明明是你自己犯的错,你却几次三番拿此事来逼祖父向你妥协。
你口口声声说祖父欠你的,祖父是为了独孤家的荣华富贵才送你入的宫。
可若不是你自己早就觊觎皇后的位置,还故意制造与陛下的偶遇,祖父又岂会为了弥补你,将你送进宫里?”
独孤丞相年老持重,许多话都不会说的太直白,独孤愿却不会惯着皇后。
“这些年你时不时地提起大伯父和大伯母,逼着祖父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思念大伯父和大伯母,才故意如此。
可看看你对太子殿下做这些我才明白你独孤若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蛇蝎毒妇!
为了自己良心上好过一点,幼时你就能将大伯和大伯母的死全赖给祖父。
为了争宠,你又毫不心虚的将七皇子的烧伤和咳疾推给太子。
不仅如此,你还自欺欺人的拿你自己推给别人的罪名来逼着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转好处。
独孤若,你如此颠倒是非,恩将仇报,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独孤愿这番话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皇后留,若不是环境不合适,宴楚歌都想给他鼓个掌了。
向来护着皇后的独孤丞相这一次也没阻止独孤愿的强势输出。
只是在他话说完后,沉声道:“皇后无徳,不配母仪天下。
只是太子品性纯良,德才兼备,其在战场上的成就更能震慑外敌。
老臣恳请陛下,莫要让皇后的荒唐行径牵连了太子殿下。
否则,将士整个天启的损失啊!”
大臣们一听,吓的全都跪在了地上。
心下只哀嚎,“我的丞相大人诶,知道您大公无私,一心只为天启着想,但也别什么都说呀!
揣测君心,这是要谁的命啊?!”
元顺帝不知他们的哀嚎,只冷冷道:“太子要继承大统,不能有一个被废,或者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着皇后自即日起,在坤宁宫禁足,无召不得出坤宁宫半步。
朕深爱皇后,习惯皇后陪伴左右,故,朕驾崩后,皇后及坤宁宫上下所有人,给朕殉葬。
贵妃钟离豫加封皇贵妃,代皇后打理六宫诸事。
庄妃和良妃从旁协助,不得有误。”
莫说天启本来就没有殉葬的惯例,便是有此规矩的前朝,也不过是让入了后宫,又没有子嗣的妃嫔去殉葬的。
皇后殉葬,闻所未闻。
但众人又都知道,想不连累太子,又不姑息皇后,这是最好的结果。
一瞬间,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宴楚歌甚至感觉这一瞬间,她有点明白了什么叫有的沉默,震耳欲聋。
就在此时,北堂皓这个一根筋的却憨憨的问了一句,“那陛下,这二皇子谋逆案还做公开审理吗?”
最近半年来天启朝廷所遇的事情都是围绕二皇子谋逆案展开的。
而且,无论是四年前七万镇国军葬身西北雪山,还是二皇子和贤妃接连被追杀之事,都不是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的。
皇帝没让东方家重回朝堂,凤玄冥没将贤妃母子带回来的话,这些事情还能敷衍过去。
但如今人都回来了,当年的罪名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先不说这些人在朝堂上如何自处,皇帝就先威严扫地了。
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在明面上是要有一个公开的结论的。
北堂皓说话的时机虽然没有眼力见儿,但说的话却是对的。
皇帝怔愣片刻,随即淡淡道:“审,自然要审。
但此事设计皇室成员,就不用三司介入了,北堂皓、百里达夫协助宗正寺卿彻查此案。
从四年前至今的所有涉案人员皆要查个清楚,一个都不许放过。”
犯事的是皇后,受害者二皇子和贤妃也是皇室成员,让宗正寺介入合情合理。
众人未再多言,然而宴楚歌却忽然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负责此案,当中许多细节他比几位大人都清楚。
这中间定然少不了贤妃娘娘和二皇子的佐证,鉴于他们二位有伤在身,所以,臣女恳请陛下允许太子殿下和臣女一起介入审理。”
凤玄冥倏地看向宴楚歌,元顺帝亦用复杂的眼神打量了她许久,才道:“你的要求,朕允了。
贤妃和二皇子的伤你也要好生治疗。
贤妃的脸能不能恢复你尽力而为,先以减轻她的痛苦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