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藩内。
正如孙连柱所想,他放走的几百名倭寇士兵,在鹿儿岛城内宣传起了明军的强大。
这些人的话,令本就担心明军入侵的萨摩藩百姓们惶恐不已,他们自发地来到城主府前,请求岛津家给他们一个具体的说法。
“百姓们,你们不用担心。”
岛津光久此时也出了城主府,向百姓安抚道:“咱们萨摩武士的强悍在九州岛都是出了名的,大家不必过分担心,我们岛津家已经存在了数百年,是九州岛最强大的藩国,而且鹿儿岛城也是坚不可摧的。”
他又拿出了德川家光的回信,接着说道:“我已经向德川将军请求幕府兵的支援,只要撑过眼前的这段时间,等幕府援军支援一到,我们一定可以打退明军。”
百姓们看见岛津光久已经向幕府请求援军,也是稍微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又在几位其他氏族族长出面保证下,所有百姓才离开了城主府。
岛津光久回到城主府后也是气愤不已,他质问起新纳忠清,“你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拿下长崎港,我相信了,还把我们最勇猛的那支海军小队交给了你,后来你又说能打下熊本城,又是失败而归,这连续两次的失败,你怎么解释?”
新纳忠清的自尊心也有些受损,虽然他知道明军的强大,但身为剑士的他,也明白萨摩武士讲究的“一骑当先,奋不顾身”的精神,他活着回来了,也是
一种耻辱。
“家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新纳忠清跪了下来,诚恳地说道:“中原有句古话叫作事不过三,我这次若不能成功,必定死在战场上。”
他的话也引起了周围一些武士的共鸣,有着这种精神在,他新纳忠清也不算是一个懦夫。
“家主,相信他吧。”
“是啊,家主给他一次机会吧!”
周围的一些武士也纷纷出言,为新纳忠清说起了好话。
岛津光久自然也不是故意针对新纳忠清,只是他此次失败带回来的那批士兵,让他岛津家的声誉也有所损失,岛津光久才会出此下策。
“这样,我知道明军的步兵很厉害。”
岛津光久也拿出了他的一张底牌说道:“我手下有一只五十多人的长弓队,他们都置备了特质的弩弓,杀伤距离超过六百米,这些人和弩弓都是我们岛津家积累多年的。如果这次人吉城再失守的话,你就不用活着回来见我了。”
新纳忠清听见岛津光久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家主真的准备让他赴死,但这支长弓队也已经是岛津家的家底之一了,就连当年平定岛原之乱之时,岛津家也没有动用这股力量。
他此时的感情很复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死战场的那一幕,现场的岛津家武士们也为此动容。
“家主。”
新纳忠清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赐我一坛奈良清酒吧,我想和大家搞个别。”
“好,来人把我珍藏的奈
良清酒拿上来。”
岛津光久命令道。
新纳忠清接过酒坛,自己先倒了一碗,又给几位相熟的武士都倒了一碗。
“祝诸位武运昌隆,我先行一步。”
喝完清酒,新纳忠清也没有多言,带着长弓队和手下的武士,出了城主府直奔人吉城而去。
“家主,这样真的好么?”
一位岛津氏的武士有些悲愤地问道:“新纳忠清此去可能真的不会活着回来了。”
“哼。”
岛津光久此时也是带着一丝怒气回应道:“若不是明军来袭,忠清君连续两次战败的情况,早该剖腹自尽了,我还把长弓队交给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完岛津光久的话,诸位武士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祝愿新纳忠清此行顺利。
而王晓良这边。
因为得到了陛下的命令,他也赶紧召集了岩尾城所驻守的明军和仆从军,仅留下了五百名士兵守城,由孙连柱带领着独立团三千多名士兵,还有补给完毕的两千多名仆从军,奔赴人吉城。
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伏击,但这些仆从军还是有些害怕萨摩藩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强撑着在队伍的最前方充当先锋。
待行至人吉城一处林地前,作战经验丰富的孙连柱突然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刚想要命令士兵暂停行军,就见到一支支弩箭从远处飞来,射向了他们,因为没有及时防备,很多士兵死在了当场。
“快撤退,撤退!”
孙连柱赶
紧下令全军撤退。
待明军和仆从军撤退到安全区域后,他才拿起望远镜,向人吉城方向观察,只看见前方的数个小山坡之间都有人影攒动。
他估算了一下,刚刚遇袭的地方距离这些山坡竟然有六百多米的距离,要知道明军的步枪有效射程只有四百米,这只弓箭小队可以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