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头不停走动的影子终于发生了变化,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交代什么。
涂山恒伸长了脖子望了一会儿,发现他们连向屋子里转头的动作都没有。
又过了大约半天的时间,门开了。
有人给他送来了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
怕有毒,涂山恒没动。
天边慢慢黑了。
涂山恒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眼睛不自觉飘到了粥上。
他咽了口口水,把头背过去。
和衣而卧,忍饥挨饿的竟然也能睡过去。
…………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粥和馒头都换了新的。
这说明晚上有人来过。
涂山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内内外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眼睛便又忍不住飘到了粥上。
这、大概、也许,可以喝吧?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
屋子外头,仍旧是那影子,走过来走过去,仿佛永不停歇。
没有声音,只有粥的米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像是鱼钩上的饵,在涂山恒鼻子底下晃来晃去。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端起那碗粥。
用手指蘸了蘸,舌尖舔了舔。
又香又糯又甜。
他放下了,闭上眼睛等着。
除了尝到甜头的脾胃发出渴望的声音外,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
于是,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馒头,风卷残云。
屋外似乎多了道影子,对着涂山恒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他平静又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门开了,曾经喂了涂山翊两大碗补药的两人,此时依旧是那副做派,一人一托盘,托盘上各有两只脸大的碗。
不同的是,碗中的药,从蓝换了青色。
涂山恒连连后退。
这是,杀人灭口的来了?
他手里只有一只空碗,朝着两人扔去。
两人面色不变,只是歪了歪头,那碗便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涂山恒后背已经贴了墙。
作为一个标准的狐族,他的近战能力尤其不行,若有灵力在身,尚能以法术搏上一搏,可此刻,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逼近,竟不知该如何反抗。
运筹帷幄、翻手云覆手雨的、号称涂山氏第一的脑袋,在这面无表情的两人面前,似乎也没什么用。
一人一碗,轮番上前,捏住他的脖子,极为温柔的、一滴不撒的把这青色的药,给涂山恒灌了下去。
涂山恒骇得面无人色。
想逃逃不掉,想吐吐不出来。
这两人灌了药也不走,静静站着盯着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片刻,涂山恒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一双黑眸,也开始染了猩色。
两人对视一眼。
成了。
………………
黎信在雷厉的床前踱来踱去。
那少年的话,让他醍醐灌顶,但又似乎灌的并不彻底。
他一面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并非一无是处,另一方面,他又认可黎氏的意志,远比黎氏的精血要重要。
如果,把两种想法合在一起呢?
门响了,涂山恒大公子被两人架着,拖了进来。
黎信手指蜷动,两人便把涂山恒扔到了床上去。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