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府有一处地牢,涂山烈就被关在此处。
这里平日里关押的多是来自各个势力的探子和刺客,因此看管的极其严格,插翅难逃。
更让人难熬的是这里的刑具。
狐族善惑人心,在折磨人身上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涂山烈被关进最小的那间牢房,一同关进来的还有那个男童。
牢房对面,就是刑房。
没有人对他俩用刑,他们犯下的罪,只能等族长回来再判。
但当天晚上,俩人就亲眼目睹了一场剥皮断骨。
男童当场就吓晕了,一夜高烧不退,到第二天早上,竟然就死了!
涂山烈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搭理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扔给他一个馒头。
馒头滚在那男童的呕吐物上,他没吃。
也没人把男童的尸体收走,他忍着饥饿和恐惧,就这么守着尸体又过了一天一夜。
……
涂山正来的时候,涂山烈正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离尸体远一点。
他看见了涂山正。
“族长、族长,我错了,我错了!”
他双手握在铁栅栏上,脑袋恨不得要从缝里挤出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涂山正并不想听他求饶,也不想听他认错。
他来此处,其实只是为了一件事。
“翊少爷脖子上那个铃铛呢?”
涂山烈打着颤摆着手。
“我,我没拿,铃铛还在翊少爷脖子上挂着。”
“我真没拿。”
没拿回来啊。
涂山正彻底失望了。
他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只不过怀着不甘来寻一丝希望罢了。
既然铃铛也跟着涂山翊进了山,那么眼前这个涂山烈,他也没有兴趣去拉他一把了。
这样对同族下手的人,只能扔到祠堂里去喂识神了。
他背着手走了,涂山烈哭喊得撕心裂肺,他也只当听不见。
地牢外艳阳高照,可涂山正只觉得一颗心跌入了冰窖。
关于女儿的最后一点念想,就这么没了。
四百多年前,他收到了在外历练的涂山薇的传信,希望他能暗中带她回家。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担忧的厉害,亲自带着两名暗卫去找她。
涂山薇怀孕了。
他问她孩子的生父是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是恳求他带她回家。
身为族长的女儿,未婚先孕,事情若被人发现,他这个族长也当到头了。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教养不好,怎配掌管一族!
他虽然恼怒涂山薇的离经叛道,但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儿家,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涂山正带着她偷偷回到涂山府。
医师检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涂山薇还是处子之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没等他下手去查,涂山薇就要生了。
在祠堂那间小小的密室里,他亲眼看着一只血淋淋的九尾狐降生。
他要把它掐死,毁尸灭迹,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涂山薇这段不堪的历史。
涂山薇魔怔了一样,求他留那狐狸一命。
更是当着他的面,用了狐族禁术,以自己的精血炼成枚保命的红玉铃铛。
他仿佛被施了咒,全身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涂山薇魂飞魄散,肉身也化为虚无。
留给他的只有一枚铃铛。
还有一只没有睁开眼睛的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