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常山根本不信。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该是自己。
论资历，他工作年限不短；论加班，他加班最多；论关系，他每年去主任荆半夏家里拜访，还带点土特产。
何况，他还有个远房亲戚，在省里工作，也跟方书记、荆主任提过自己。
荆主任在公开场合，还多次提到自己跟这位领导的关系。
只是，自己当时太单纯，以为干好工作就行了，根本没想到要动用关系。
八点半左右，大家都来了。先是开晨会，每人汇报今天的工作。
常山觉得，这种晨会，除了浪费时间，毫无作用。以前，常山非常厌烦这种形式主义。现在嘛，无所谓。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朝阳惊奇地发现，只要不投入感情、不投入情绪，很多事都变得简单明了。
以前忙忙碌碌，操心这、操心那，看这不顺眼、那不顺眼。现在，一切都变得行云流水般丝滑。
听完汇报，曹永利总结几句。大家开始各忙各的。
常山恶意揣测，越无能的领导，越喜欢开会。
也只有开会，他们才能找到一些领导的感觉。
开完会，常山来到封晓宇办公室。
“封主任，刚才曹科长打电话，说领导今天要去调研，让我跟着一起去。”
封晓宇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常山，没有抬头：“嗯，九点出发，去古城。”
说实话，常山每次看见他，都想给他一个大逼兜。你目中无人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你知道吗？
但这不是置气的时候。
“好的，封主任，我去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摄影摄像都是封主任安排，秘书科也早已经备好了车。自己只要坐上车，跟在书记的车后边就行了。
常山回到办公室，跟曹永利说了句：“封主任说，九点出发。今天的会？”
曹永利嗯了一声：“你就别参加了。你打电话，跟秘书科说一下。”
常山给秘书科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科科长沈笑晗。常山简单说了情况，没有多说一句话。
沈笑晗笑着说：“嗯，你去吧，我给你登记上。”
常山永远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登记上，用词真好！
常山也没心思去猜。只是想，她这样说话，不累吗？
8:45。
除了封晓宇、常山，还有两个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去会场了。
常山闭上眼睛，想着一会儿开会的情景，想着荆半夏无可奈何，又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心里暗爽。
8：50。
常山来到封晓宇办公室，问封晓宇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封晓宇依然面无表情：“你先到楼下吧，一会儿跟着我们的车就行！”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常山没有纠结，现在还不是跟书记接触的机会。
封晓宇就像无形的屏障，把书记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如何能在荆晓宇的看管下，跟书记搭上话，对常山来说也是一个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