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断崖下,少女倒在血泊中,恬静、安然,像是在熟睡。
不远处,一男一女被长枪钉死,跪在地上,如虔诚的忏悔。
林渊在此驻足良久,如一块泥塑木雕,眼中无泪水,表情无比冷漠,甚至可以说……木讷。
他清楚,在这种时候,应该大哭一场,却不知为何,流不出一滴眼泪。
“小渔儿,哥是不是……根本就没在乎过你?”
“面对你的离去,连一滴眼泪,都不曾为你流下。”
林渊喃喃自语着,像是在问林幼渔,又像是在问自己的内心。
而最终,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他本想将林幼渔葬在此处,却又担心她害怕孤寂,沉默许久之后,林渊终究还是将她抱起,看向了青城的方向。
林渊记得,今晨一大早,林幼渔就兴冲冲的催促着他动身。
对这一场青城天骄战,期待已久。
“我好久都没看到,哥耀眼的样子了。今天,哥一定会是青铜战台之上,最耀眼的人!”
林幼渔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林渊低着头,打量着怀中好像只是睡着了般的少女,露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小渔儿,你兴奋了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现在肯定是累了……”
“你睡一会儿吧,哥抱你去青铜战台,但是,你要答应哥,等到了之后,就不许再睡了。”
“听到了吗?丫头,不说话,哥就当你是同意了……”
林渊抱着少女,走出了血泊,早已失去温度的鲜血染红了二人的衣衫。
每走出一步,都有鲜血滴落,如荒芜群山之间,盛开的血色梅花。
而当林渊走后,那跪在血泊前的中年男女,肉身快速干瘪,化作了两具干尸。
血色长枪光芒颤动,将尸身震碎后,化作一点血芒,追随林渊与少女离去的方向,消散于虚空之间。
一路上,林渊的气势在不断攀升,隐隐之间,冲破一重桎梏,晋升至战灵境第六重。
然而,这一切,林渊仿若浑然未觉。
他神情漠然,冰冷的像一块石头,唯有低头看向怀中少女时,脸上会偶尔露出一抹苦涩到看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诡异表情。
“小子,其实……你妹妹倒也不是真的没救了。”
忽然,血荒天尊的声音响起,林渊的眼神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精芒。
“前辈,请说!”
林渊连忙道。
“身为武者,你应该清楚,无论人族,还是妖族,活着的基础是肉身与灵魂。”
“肉身如舟楫,魂灵则是摆渡人,驶于世间苦海,同达彼岸。”
“你若相信本尊,以你自身一滴精血,滴入你妹妹的口中,令其含着。以血荒蛮神体之滂沱血气,可保她肉身不腐,生机不绝。待到日后寻得还阳之法,灵魂与肉身相合,便可重生!”
血荒天尊解释道。
“那,灵魂呢?”
林渊追问道。
“灵魂嘛……”
血荒天尊支吾,沉默了片刻后,淡然道:“灵魂一事,交给本尊即可。”
“有把握?”
林渊问道。
“尽力而为!”
血荒天尊语气凝重道。
对此,林渊除了感激,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起死回生,乃逆天改命,违背阴阳之事。
血荒天尊肯帮忙,无论成败,林渊都已感激不尽。
林渊照着血荒天尊的法子,将一滴精血滴入林幼渔的口中,精血呈淡金色,凝而不散。
林幼渔含在嘴里,亦是含而不化。
果然,做完这一切后,林幼渔的小脸上重新焕发光泽,略有僵硬的身体,也如生前那般柔软。
林渊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凝重之色有所舒缓。
“丫头,你果然……只是睡着了。”
“你在吓唬哥,是吗?”
虽然希望渺茫,但终究……还是看到了希望。
而就在这时,林渊似乎想起了什么,眉毛一挑,
“对了,天尊,之前你似乎提到过,让我入一宗门。”
“不知,是四大宗门中的哪一宗?”
林渊问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记得本尊的话呢?”
“天辰宗,与本宗有些渊源,你若能加入其中,替本尊办些事,算本尊欠你人情。”
“除此之外,天辰宗有一株六品灵药,称作九转凰血莲,传说是神凰血流在其上,培育而成的灵药。单单是其中所结的莲子,都要堪比五品灵药。”
“或许,可助你妹妹还阳……”
血荒天尊淡然道。
林渊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