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上次见到少女,也没有过去多久,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她眼中的陌生尽散, 脸上红色的伤疤也变成了他记忆中的火焰模样。
不是所谓的转生, 他曾经惦念过的少女,真的活到了现在。
前段时间无惨找他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了感觉, 只是他到底没有将之前已经遇到过少女的事告诉无惨, 彻底隐瞒了下来。
他不满数百年前无惨对她的处理办法,明明已经答应了会保下她的命,却还是做出了那种事情。
继国严胜答应和鬼舞辻无惨合作的条件并不是那么复杂,他也并非想接着无惨杀掉缘一, 虽然对方很可能怀抱着这个意思, 可对于继国严胜来说, 缘一要由他亲手打败, 这是他最想做到的事。
强者都是吸引人的, 只要他是最强的, 那人自然会跟在他的身边。
他曾是这样想的。
从那以后, 他再也没有在缘一的身边见过少女,就算是两人的最后相见也是一样。
他已经她已经死了。
“很遗憾, 再次跟您相见是这样的场景。”
轰冻娇扶起无一郎, 两个人相互把彼此的弱点给遮掩住, 从年纪上看,时透无一郎比她还要小一些,忍不住把他护在了自己身后。
刚缓过一口气的无一郎忍不住捂住胸口, 用有些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少女的背影。
他这是……被保护了吗?
“上次见面时,不知您是出于什么想法,可有一点无法忽略。”
“您会为上次放过我而感到后悔的。”
她还是不自觉会用上敬语,却站在他的对立面,对他竖起了刀剑。
“或许吧。”黑死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如何,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后裔和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少女,此刻却同时对他刀剑相向,从他选择了这条道路开始,就注定了众叛亲离。
轰冻娇和时透无一郎站在一起,站在他的对立面,恍惚间,他看到了数百年前的少女和缘一,他俩像一道影子,仅仅跟在他的身后,纠缠了数百个日日夜夜。
继国严胜舍弃了他的一切,变成了黑死牟。
他举起以自己血肉铸成的刀剑,开始了这最后的对战。
轰冻娇放弃了炎之呼吸和水之呼吸,这两种呼吸之法在对阵月之呼吸时总是受到掣肘的,她将所有的力量转化为了日呼,弥补无一郎霞之呼吸的不足,不断在黑死牟身上制造出伤痕。
无一郎本就是举世难得的天才,领悟得极快,有了另一人的帮助,他快速吸收汲取着黑死牟的招式,并将它转化运用。
在他们激战的时候,不死川玄弥贴服在角落里,举起手中的枪,眼睛血丝上浮,将身体鬼化。
虽说食用了不少的鬼,可玄弥的身体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崩溃,短时间内的确能够让他的实力再次提升,但那份痛苦却在不知不觉中减轻,即使鬼化退落了,后遗症也不会太严重。
他将其当作上天的恩赐,也就更加肆虐对待自己的身体。
左手中的双管火·枪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缠绕在他的手上,对准正在交火中的三个人,按下扣板。
含有血鬼术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了轰冻娇和无一郎,准确进入了黑死牟的体内,令他动作停了一瞬。
不过下一刻,他立刻斩断了两方传来的攻击,顺势一踢,将两人赶到了数米之外。
没有指望一击就让他失败,轰冻娇和无一郎对视一眼,在两个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想法。
一人创造出机会,一人进行斩杀。
时透无一郎之前的心还稍稍有些慌乱,却在一次次对击中慢慢冷静下来,刀刃相撞传递到身上的痛感让他再清醒不过,将后背全部托付给了少女。
在知道黑死牟算是他先祖的时候,他不是不震惊的。
有记忆以来,虽然也曾听闻自己祖上算是武士之家,可对于幼时连饭菜都吃不饱的他们,曾经辉煌的传承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益处,还不如一顿饱饱的美餐来的让他们满足。
父母死后,他和有一郎的生活过的更加困苦,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更不可能拿出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事。
有一郎为了不让他加入鬼杀队,隐藏自己的内心,对自己恶言相向,直到最后一刻,才对他吐露了心声。
可是一切已经不能挽回了,这回封闭内心的成了无一郎自己,他有意或刻意忘记了一切,后因炭治郎的缘故才逐渐回想起一切。
如果不是眼前这位自称为先祖的鬼,他们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命运吧。
他和有一郎会降临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无论日后的道路如何,至少一开始,他们都不会背负与生俱来的罪孽。
无一郎的恨意并不是针对这个出身而言,他只是稍稍有些不甘。
如果有一郎还活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