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套衣服完整套在她身上时,轰冻娇终于想起了上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难道缘一先生把它买下来了吗?
没有去戳穿女人善意的谎言, 任由她折腾, 清俊的少年逐渐变成美貌的少女, 铃子依次把和衣服配套首饰插在了她的头上,却也减少了一两样, 尽量显得不过于累赘。
她拿出自己的胭脂, 用水化开了一点,轻拍在少女的脸上, 又用指尖抹了一点,细细勾勒她完美的唇线。
“脸上的花纹好像显眼了一些, 跟缘一先生越来越像了。”
“是这样吗?”轰冻娇不自觉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模模糊糊照出了自己的影子,却看不真切,“但这是伤疤,不是花纹。”
“是这样吗?”铃子在她脸上涂画的手一顿, 离远了点仔细打量着, “还是更像花纹一些, 火焰形状的。”
她把脸凑向铜镜, 勉强看清脸上的痕迹,真的跟铃子说的一样。
原本一整片的伤疤不仅变得更深了些,边角处也有了些变化,延伸出一些小角,有形有状,宛如一团画出的火焰, 深深刻在脸上。
她在多出痕迹的那点皮肤上用力擦了两下,还是没有消去。
找个时间问一下缘一先生吧,也许他会知道。
缘一也在炭吉的强烈要求下好好打理了自己,然而男士的装束要稍微简单些,他努力思考着也想不到自己要做些什么,梳理了头发就当完事。
原本想劝说他换一身衣服的炭吉:……
算了算了,带不动带不动。
“这边也搞好了。”
铃子推着少女走出来,满脸笑意:“看看怎么样?”
精心打扮过的少女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采,青涩与成熟交杂在一起,她略一抬眸,便是风姿绰约。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同样的和服再次穿到她身上,又多出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快点下山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炭吉抱着孩子,站在远处目送他们,大声喊道,“一定要玩的开心啊!”
玩的开不开心轰冻娇不知道,只是她现在就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穿着木屐的她,完全下不了山。
山路本就陡峭,有些地方还湿漉漉的,穿着棉鞋或草鞋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木屐还是过于为难人了。
她看了见自己脚上洁白的袜子,又望了望天色,一狠心,就想把木屐和袜子一起脱下,直接赤脚走下去,到了目的点再穿上。
还没等她弯下腰,缘一就先蹲下了身子。
“上来吧。”
“真的可以吗?”少女轻蹙眉心,“会不会有些……”
“再不快点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
轰冻娇思考了五秒,估算了下时间,干脆利落地趴在了缘一的背上:“麻烦您了。”
缘一点点头,轻易地把她背了起来。
男人的后背很宽阔,身体触碰到的地方能感受到衣服底下薄薄的肌肉,少女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感受到的是满满的安全感。
他走的很快,却很平稳,轰冻娇趴在上面,渐渐感受不到颠簸,甚至在这安心的氛围中产生了睡意。
她打了一个小哈欠,努力撑着眼皮,自然也没有察觉到男人那红透了的耳朵。
只是终究敌不过睡意,又或许是继国缘一在,可以稍微松懈下,她陷入了浅眠中。
一声烟花的巨响把她惊醒了。
“我们到了。”
他们到了一个小山坡,从这个角度看刚好能俯视整个城镇,万千灯火映入眼帘,无数的灯笼和烛火将这座城镇变成了一座不夜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稀能听见人群的沸腾声,是那么的和平繁荣。
“已经开始了。”
少女从男人的背上下来,注视着中央的天际。
几束烟花从最中心的位置向上飞腾,到达到一个高度时轰然炸开,形成无数的星花火,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如流星坠落,在快要接近地面的地方消失,有时是一束,有时是两束一起,隐约可见其中经过精心的组合排列,蕴含着烟火师的心血。
比起现代可称作比赛的花火大会,这样的烟火对她而言,用简陋来形容并不过分。
可是……
“好漂亮啊。”
她还是由衷地赞叹道。
这是最初的,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美,她双手捂住胸口,甚至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砰砰之声。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盛宴。
“这种景象,真是百看不厌。”也许平凡,也许不惊艳,可对于生活在这世上的芸芸众生来说,这样平凡偶有一些惊喜的生活,才是最宝贵的存在。
“大家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维持这种景色吧。”
做着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