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香,自然是比其它香都更加动人。”
康夫人捏了捏手腕上的珠串,略略放低了声音,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我曾听人说,技艺高超的制香之人可以通过香气控制人的神思。”
“眼下我便需要这样一支香露,能令我的夫君再次为我倾心。不然,他的心马上就要被外面的女子,还有他曾在粟特娶的那悍妇夺了去,再也不记得我了。”
她低下头去,有些羞涩地笑道:“若是能令他一见我……便十分动情,则是更好了。”
燕檀大惊失色。燕檀抓耳挠腮:“但是……”
但是你说的那是迷情药!香露没有迷情药的功效!
康夫人连忙打断她:“若是姑娘能帮我调制这样的香,多少报酬都不在话下。”
燕檀愁眉苦脸:“可……”
似是怕她嫌不够,康夫人连忙又补充道:“我结识过许多楼兰的贵族家眷,亦认识不少西域别国的贵族女子,只要姑娘能调出如之前那般动人的香露,我还可以将你举荐给她们。”
燕檀沉默了。
她握紧拳头,抬起头来,向康夫人微微笑道:“我可以勉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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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檀抱着自己的行李跟在侍女身后,前往为她准备的客房。在穿过回廊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燕檀转过头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很清静,侍女和男仆都不怎么在这里走动,只有院那边的假山后有一个少年正朝自己这个方向看来。
距离有些远,燕檀不确定他是不是能看清自己,但还是冲他摆出了一个友善的笑脸。
那少年似乎僵直了片刻,然后走开了。燕檀小声问身边的侍女:“敢问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是毕娑公子。”侍女道,“他是楼兰人,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这里
来了。不过家主付了奶钱,他现在是夫人的养子。”
“奶钱?”燕檀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奶钱?”
侍女看了她一样,似乎有点奇怪她竟连这也不知道,但还是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一匹马,或是一匹骆驼。付了奶钱,收进家里的孩子就不算是奴隶,要当做家中人一样对待。夫人没有孩子,毕娑公子就在这里帮家主处理寻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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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燕檀都没有再见过那位公子,也就渐渐把那天的匆匆一瞥抛在脑后。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宅中那座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中。
既然康夫人的要求是调制出令她夫君喜欢的香露,燕檀就只好去找她夫君所喜欢的气味。
这座花园中有许多花草在楼兰并不常见,一定是因为宅子的主人喜欢才会花费重金移栽到这里的。
她在花园中取了些浆果,又让侍女去买了一些茉莉油、蔷薇水、沉香和麝香。
在西域,有些胡姬会有意令衣服染上沉香气息,借以刺激和引诱上门的客人。
因此,她便想调制一支香露,初时闻起来是浆果香甜,而后便是蔷薇、茉莉,最后在肌肤上留下一些沉香和麝香的气息。
她坐在廊下将沉香木碾碎,听到前院传来喧闹的人声。
康云汉交际很广,不仅是来这里做生意的粟特商人,几乎是西域各国的商人都与他交好。
燕檀问站在一旁的侍女:“会首大人同各国商人往来,想必精通许多国语言吧?或是有这样的人物随侍一旁。我在楼兰总是会为语言不通而苦恼。”
侍女闻言有些得意,才要张口说些什么,突然收敛了神色,低下头向身前之人行礼:“毕娑公子。”
燕檀吓了一跳,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向前看去。
身着锦衣的少年负手向她走来。这一次她才看清他的面容,年纪不大,才十六七的样子,但生得很俊美,眉宇间还有几分桀骜。
他朝那侍女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将目光放到燕檀身上,有几分审视意味。
燕檀在心中反复确定,自己来到康宅的身份,究竟是客人还是工匠,究竟要不要给他行礼。
不过还未等她纠结出个结果来,毕娑就开口道:“你是母亲
请来的那位懂制香的中原女子?我听你方才在问,宅中可有懂西域各国语言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不巧,便是我。”
燕檀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但隐约感到他对自己有些戒备。
不过,既然有这样一个人送到自己面前,她断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她便装作全然没有察觉出这份戒备的样子,夸张地拍了拍手:“公子当真是少年才俊!其实我有个不情之情,还望公子能够略施援手,自当感激不尽。”
毕娑挑了挑眉,看向她。
燕檀毫不客气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能否请公子替我瞧一瞧,这字究竟是哪一国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