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解将车开到医院急诊楼停车坪,带着樘华下车。
樘华有些惊讶地左右转头四下张望, 这医院看起来极大, 重重建筑耸立在夜色之中, 被灯光映得有些橘红的云雾堆积在医院上空, 整个医院显得颇为压抑。
阮时解见他愣神,搭着他的肩膀往一个方向带了带,“走吧。”
“哦,好。”樘华被他的力道带着往门诊楼那边走。
此时夜已算深, 又是过年期间, 医院里人并不算多。
樘华和阮时解避过两个人,进入医院里面。
医院灯火通明,排队缴费处堆积着三五个人,还有人吊着吊瓶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动。
樘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本能有些不舒服。
“走这边。”阮时解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樘华乖乖点头跟着走。
没一会, 他们穿过大堂去到资助挂号机那边,阮时解快速用手机帮樘华挂了个号,又买了病历本。
穿过走廊时, 樘华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他转头望去, 却见十来个家长抱着小孩正坐在椅子上,小孩一直哇哇大哭, 许多孩子额头上或者其他地方还贴着白色的纱布。
小孩哭, 大人哄, 令人焦虑的声音传来,樘华下意识往阮时解旁边挨了挨,原本就失去血色的脸上更显苍白。
阮时解察觉到他的不适,低声安慰他,“别紧张,我们以前在课本上学过医院中的情景,是不是?”
樘华被他那温和的语气弄得晃了一下神,乖乖点头,“是。”
他们穿过走廊,走过导诊台,樘华拿着挂号单,念出上面的内容,“先生,一零九。”
“在那边。”
他们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医生正在写病历,见他们进来,抬头看向他们。
“请问有哪里不舒服?”
阮时解按着樘华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道:“他感冒了接近一个星期,一直在咳嗽。”
他们两个携手进来,樘华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男医生下意识放柔了些语气,“解开外套,我听听心肺音。”
樘华拉下拉链,男医生举着听诊器挨过来,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很快被阮时解按住了。
医生听了好一会,看向阮时解道:“确实有点轻微肺炎,不过心肺音不太听得出来,可能有误诊,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做个血常规检查和胸部x线检查。”
阮时解点头,“麻烦您开个单子,再开个乙肝五项检查。”
医生抬头看他们,什么也没问,麻利在电脑上选了相关项目,打印出单子给他们。
阮时解带着樘华先去抽血,见他忐忑不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苍白的皮肤下越发明显,安慰道:“要不要搜一下这些检查步骤?”
樘华问:“搜得到么?”
“搜得到,这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樘华对现代网络的理解又加深了些,看完之后,指尖仍冰凉,却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
两人到抽血台,这边人稍微多一些,要排队。
樘华按照高高搜索出来的步骤,将一只袖子从羽绒服里拿出来,撸起毛衣,露出手臂等待抽血。他极少有这样衣衫不整的时候,一时极不自在。
阮时解揉揉他脑袋,等到他时,让他坐在椅子上,低低对抽血的小护士道:“我家这位怕疼怕针,麻烦动作轻柔一些。”
小护士抬头一看他们,心里多了几分激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连连道:“您放心,我一定轻一些。要是怕的话,可以将脑袋转开。”
樘华有些僵硬,盯着小护士的针尖。
阮时解见他这么模样,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伸过来,将他脑袋压在自己胸腹之间。
樘华猝不及防,手臂一热,眼前一黑,他脸都快烧起来了!
“先生。”樘华闷声低低喊了一声。
“嗯?”阮时解带笑的声音在他耳朵上方响起,樘华正抵在他胸腹间,能感觉到他胸腹的震动,耳朵又热了些,都快呼吸不畅了。
就在此时,他的手臂被冰凉的针尖刺了一下,不疼,不过有些冰。
小护士道:“放松,不用攥拳头了,等等,很快就好了。”
樘华有些听不清,自暴自弃地抵在阮时解解释的胸腹上,闭目养神。
“好了。”阮时解低低道,伸手出来帮他按住棉签。
樘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跟着阮时解迷迷糊糊地往前走。
接下来几项检查很快就过去了,结果原本要明天才能拿到,阮时解给寇生微打了个电话,托他催促一下。
寇生微吓了一跳,“小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事,感冒了快一个星期,咳嗽不见好,带他过来看看,怕会发展为肺炎。他以前没接种过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