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吉影花了一秒钟处理掉包里那只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了吸引力的“女朋友”,并开始焦躁地咬起指甲。
直到指尖出血,他将铁锈味的血珠卷入口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这栋洋房前太久。
融入人群,不能表现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只要没有人注视他、不分给他多余的注意力,就不会横生枝节,吉良吉影想。哪怕他的生活已经随着那个加入热情的要求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也仍固执地保持着想要维持平静生活的念头。他开始朝家的方向慢慢行走。
路上,他还有空去面包店买了一个作为晚餐的三明治——他今天大概是没有心情自己做饭了。
他不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将在意大利对什么是“正常人”产生许多疑问。毕竟在一群不怎么正常的同事中间,表现得像个普通人才更惹人注目。
为了方便寻找猎物,吉良吉影对杜王町的地形十分熟悉。即便是从这种他平时不可能路过的偏僻角落,他也知道回家的最快路径是哪里。
在路上没有其他人旁观时,他偶尔穿过一两条小巷也无伤大雅,吉良吉影想。
不过就在他拐入巷子的下一刻,他就后悔了这个决定。鼻尖传来令他感到十分熟悉的味道——吉良绝不会认错这种气味——浓厚的血腥味。
地上是一整滩还在往下渗透的鲜血。吉良当然并不恐惧这种画面——但这无疑代表着麻烦,他开始快速思考起来。
有人在这里重伤濒死、或者已经死去。而那具尸体或许已经被罪魁祸首搬走销毁。现在路过这里的他显然很倒霉,居然撞上了凶案第一现场。
他不可能报警自找麻烦,只能确认自己没有在这条巷子里留下任何痕迹,然后若无其事地路过。
吉良小心地绕过血迹,注意让自己的鞋底不至于沾上任何血液。
——生活在杜王町二十余年,这还是吉良吉影第一次撞见除了他自己造成的杀人现场以外的这种场合。
这会与那个粉发男人提示他的“有人在寻找他”的事件有关吗?时间上太过巧合,很难想象这两件事之间会毫无关联。
吉良这么想着,迎面见到一个朝着他来时方向匆匆走来的红发青年。
会路过这里的人很少见,但还不到奇怪的地步。只是这人身上也有种与杜王町格格不入的气息。
吉良与那个红发青年擦肩而过,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京院若有所觉地回头,但那种背后发凉的不妙感似乎也只是种错觉。背对着他逐渐远去、脚步并不急促的只是个穿着西装的普通上班族,手上还提着面包店的纸袋。
吉良吉影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那个红发青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让掌控欲非同寻常强大的他感觉有些不适。
一个突兀出现的外乡人,与那个粉头发的意大利人告诉他的情况意外吻合。但是杜王町最近似乎确实多出了许多不安定的因素——
虽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或许前往意大利确实是一个并不算太糟糕的选择。
那么来寻找他的人也就与他无关了,杀人鬼想,除非这个人能提前发现他的踪迹——那样的话,恐怕他就要想办法杀掉一个棘手的替身使者。
吉良加快了脚步,很快拐过街角。
···
花京院站在小巷里,面前是一滩已经渗入砖石间隙的发黑血迹。只看这个出血量的话大约已经足以致命,但是本应躺在这里的人却不见了。
——不对。
花京院突然停下。他意识到刚才那个上班族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通向这里的路并不多,对方手上还拎着面包店的纸袋,留下来的最近的路就是穿过这条小巷。
那么刚才那个人大概率也看见了这一滩血迹,却表现得像是个毫无异状的正常人。
那到底是谁?花京院试图回忆,却只记得对方紫色的西装、还有浅金色的卷发。除了这些之外,刚才的擦肩而过并不足以让花京院对对方的长相留下什么其他印象。
不过那人确实很可疑,花京院暗暗记下这一点。
不过此刻,更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箭。他始终落后虹村形兆一步。即便年纪不大,这个少年对杜王町的熟悉程度却远胜过花京院。而且他十分谨慎,也从不不必要地在什么地方停留。
好消息是虹村形兆因此没有多少机会不断制造替身使者。目前花京院只发现了小巷中一滩血迹——这说明被箭刺中要害的人并没有死去,而是成为了替身使者。
花京院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还是说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想想安杰罗,就知道虹村形兆筛选替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