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很没前途,”迪亚波罗道,“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份工作。”
他的说法还挺委婉,正确表达方式大概应该是我觉得你们这些无业游民应该考虑一下再就业。
纪德十分困惑不解。迪亚波罗看起来并不是不知道他一心寻死多年,是什么让对方觉得他会改变主意?
“你们将自己困在没有出路的死境里,又不择手段地想要脱离。不过这不难理解,你们确实被抛弃了,那是不可原谅的背叛。你们需要时间、或许还需要一点帮助。无论是复仇,还是把你们自己从泥沼里拉出来。但绝不是故步不前、继续耽于那些懦弱者强加给你们的锁链——”
纪德眉头越皱越紧。其实这话确实说到了他心中想法,但是违和感十足:主要来源于迪亚波罗毫无起伏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好像在念什么演讲稿,而非真正说着那样足以动摇坚定心志的言语。
而且迪亚波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这种话多的人,纪德还以为他在胜利之后就会一枪打穿他的脑袋,一点废话的机会也不留。
“事实上,这是别人告诉我的,”迪亚波罗道,他仍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不再让人感到违和——话语中那些与他的语气完全不匹配的蛊惑之意消失不见了。
纪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之前迪亚波罗所说的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但迪亚波罗说话的方式太冰冷,令那些话难以起到打动人心的作用。
那应该是更诡异的、掺杂着恐惧与诱惑的话语,以更加沙哑的声音说出,像来自深渊之下的低语,而非像这样冰冷平静。
但迪亚波罗越平静,纪德就越难以抑制心中一点点萌生出来的好奇。他已经很久没面对过如此冷静的眼神,好像他不是一个可悲的、追寻死亡的幽灵,也不是**如麻的**。
迪亚波罗眼中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也没有恐惧或者憎恨。纪德忽然开始好奇眼前这个白衣男人会说些什么、会如何试图说服他——又或者会如何评价他的行为。
“那么你呢?”他问,“你在想什么?”
或许这是纪德的错觉,但他似乎觉得在自己说出诺特的名字以后,眼前这个粉发男人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错。
“你是在自我欺骗‘热切地寻求死亡’不是懦夫的逃避吗?死在毫无意义的战斗里、与从大楼顶端跃下,究竟有什么高贵之处?”
被我杀死,与被重力杀死,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纪德明白了从一开始那种错位般的违和感来自何处。这个男人披着白衣,灵魂却可能比深渊最深处还要漆黑。他不会因为杀死任何人而产生动摇。会被他杀死就证明对方比他弱小。在既定的结果面前,愉悦、怜悯、犹豫,都是可以被彻底击碎的脆弱概念。
“我厌恶求死的人,他们在古怪的地方展现贪婪,令人难以预料的行为模式——”迪亚波罗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将话题生硬地拉回到主题上,“但强者有资格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你唯一的错误是你不够强大,却在祈求过分奢侈的东西降临在你身上。
“我也厌恶贪婪的、无资格的祈祷者。”
贪婪的祈祷者,迪亚波罗轻松地给纪德打上了这样的标签,后者却没展现出愠怒。事实上,纪德突然笑起来,很难描述他的笑意是不是过分疯狂,还是其中来源古怪的快意轻松要更多。
“你什么时候才会动手?”纪德终于笑够了,于是平静地问。
“在你逼得我不得不杀你的时候,或者在一切的终结到来时。如果你仍有奔赴战场的决心,你会见到能抹杀我们所有人的存在。”
又是等待,此前是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此后是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时间,但是——
迪亚波罗又将那个dio会理所当然地说出的、充满蛊惑意味的邀请用那种冰冷的态度递出去了。这次纪德没有质疑。
他已经惯于等待。
——太宰治没有见过dio,更不可能见过与dio相处时与平时完全不同、更肆意妄为的迪亚波罗,不然他绝无可能将纪德送到迪亚波罗面前。
不仅想要让港口黑手党在日本立足,连世界范围内的黑色势力也想收拢的太宰,怎么也没想到纪德居然会被迪亚波罗拐去热情打工。
···
“你说骸塞发生了械斗?”安室透半夜被风见裕也的电话惊醒。
风见这几日潜伏在骸塞附近不敢靠得太近,但还是听到了今夜传来的、短促的两声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 貂:ho,不错【大概是和本貂学会了】
菠萝:笑死,你说的根本不好用
貂:?
#按你那个早读没睡醒念课文的棒读台词方式,本貂很惊讶你说什么居然会有用#
魔性魅力是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