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波罗喜欢瓦尼拉·艾斯的替身。
他先前好像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不代表他在看到艾斯面色不改地从那个替身的嘴里——嘴里——拎出一个购物袋的时候不会嘴角抽搐。
“谢谢。”迪亚波罗从袋子里掏出一罐香草冰淇淋,“要来点吗?”
假如一个人叫瓦尼拉·艾斯,他的替身名叫克里姆的时候,他一定是挺喜欢吃香草冰淇淋的,对吧?
好极了,看起来艾斯替身体内的空间似乎还有保温的功效。迪亚波罗的指尖在冰凉的罐子上变得麻木。
艾斯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最近好像经常用这种神情看着迪亚波罗。
“不用。”他回答。
···
埃及的天气绝对不适合把冰淇淋留在桌上不管两个小时——
迪亚波罗有点后悔他没把吃的放到楼下的冰箱去,不过他晃悠到DIO的房间来的时候也没想到普奇居然不在。
他不在的后果就是迪亚波罗和DIO又用替身打了一架,这次没人下杀手,以时间删除之后迪亚波罗掐住了DIO的脖子为结局。
不过他们两个都知道迪亚波罗没有杀死DIO的方法,所以吸血鬼没花多少力气就甩开迪亚波罗的手,紧接着两个人打到了床上。
迪亚波罗趴在床上翻书,头发里的湿气还没散去,热水澡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冰淇淋已经化了大半,看起来黏黏糊糊得让他没有食欲。
DIO苍白的手伸过来,抓住了纸罐边沿。
“没用的喜好。”他评价。
下一秒迪亚波罗立刻松开了手,「墓志铭」中看到的景象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如果他没有及时松手的话,恐怕也会受伤——
从DIO的指尖开始,一点薄冰覆盖了甜食的包装。迪亚波罗不用伸手去碰也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寒意。
他接过重新冻起来的冰淇淋,试着用勺子敲了敲那个表面。感觉上比原来要硬——确实就像是融化后又凝固的冰淇淋那样。
味道大概没有原来好,不过也凑合。
“这是什么?”他随口问。
“气化冷冻法。”DIO回答,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他的书上去了。
听起来——对一个一百多
岁的吸血鬼来说——也太科学了吧,这个命名方式。但是迪亚波罗其实也并不在意,他的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
一岁的孩子能吃冰淇淋吗?
迪亚波罗把勺子送进嘴里的时候稍微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吃了大概也不会死,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算了。
瓦尼拉·艾斯还曾经试图给乔鲁诺喝血呢,但是从迪亚波罗的角度看,乔鲁诺确实只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类孩子,甚至连长相上都找不出和DIO有什么相似之处。
除了那个星星胎记。
说到胎记。迪亚波罗几乎一回头就能看到比他高大不少的吸血鬼的后背,那个星星就在他后肩上。然后就是那道环绕脖颈的狰狞伤疤。
是有人曾经砍掉了DIO的头吗?
迪亚波罗随手把空了的冰淇淋罐子丢到床头柜去,他有些好奇,于是懒洋洋地伸手摸上那道疤痕。DIO当然醒着,他从不在迪亚波罗面前睡着,不过并不介意后者的突然举动。
长时间握着冰冻的甜食导致迪亚波罗的指尖也是冰凉的。这让吸血鬼远低于常人的体温接触起来也感觉有点虚假的温暖。
DIO从来不介意迪亚波罗触碰到他脖子上的伤疤。他不是会把弱点隐藏起来,任由弱点掌控他喜怒的男人,恰恰相反,他享受于知道就算有机会、迪亚波罗也没有办法动手彻底杀死他的事实。
而这样扭曲的快意显然是促成他们两个人保持了这种关系的主要导火索——之一。
迪亚波罗比以前要放肆很多,DIO轻易就感觉到了这点变化。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普通人,或许DIO会简单地认为这只是人类愚蠢和弱小的另一种体现——在DIO没有伤害他的意愿之后、逐渐开始变得胆大。
但是迪亚波罗并不是普通人,他随意的行为也和胆量没有任何关系。
“是因为我想到以后要做什么了。”在他发问的时候,迪亚波罗笑着回答。
“哦?”DIO实际上对迪亚波罗究竟要做什么根本不感兴趣,但他直觉这或许就是对方展露野心的初始。
“过段时间我就回意大利去,”迪亚波罗道,“向你献上「箭」的报酬,到时候可以让我带走吧?”
跟普奇不同,迪亚波罗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世上已经存在的、
被人贬斥为庸俗的东西,而DIO也根本不在意他到底从房子里搬走多少黄金。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迪亚波罗。”
···
凌晨普奇找到藏书室的时候看起来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