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应该都是在装睡。
利佳神色中露出些许迟疑和歉意,努力想着如果是自己误会了“中也先生”要怎么对他道歉才好。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意识到没有回应不代表“中也先生”真的陷入深眠没有醒来,还有种可能是他在装睡,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可如果醒来和不醒来都无法得到答案的话,她的试探似乎也变得完全没有意义。
利佳的心思左右徘徊不止,一方面她觉得随意怀疑对她好的“中也先生”非常不礼貌,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中也先生”装睡不起来是图什么呢?
这对“中也先生”来说应该没什么好处。
“中也先生?”她腼腆小声喊道:“可以、松一松手吗?”
利佳现在的位置只能小幅度转过头,天黑下来外面还持续不断下着大雨,除了偶尔亮起的闪电将洞穴照亮大半,她很难彻底看清他们的细微神情。
“中也先生”的头拱在她颈后,呼吸缓缓落下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胸膛在慢慢起伏,利佳微微愣住出神。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中也先生”睡得这么熟。
明明在熟悉的家里也会随时警觉醒来,可在群马山林内陌生的洞穴竟然能沉沉入睡。
“……不要离开。”还不待她继续深想下去,身后传来极轻的呢喃。
仿佛是梦中才能泄露一二的不舍,清醒的时候一句挽留都无法清晰说出口。
利佳其实很清楚知道,即便中原中也他们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温驯可靠的体贴一面,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拒绝,但他们平时都极少对她提出什么要求。
好像面对受自己保护的人提出要求和请愿是一种示弱,让自己的形象在利佳面前变得不再完美无瑕,强大而无所不能。
无论是什么时期的中原中也,他们都是骄傲且无畏强大的人。
或许他们面上不常常展露出来这种骄傲以保护者自居的态度,但作为被他们牢牢保护在安全区内的人,她很明白他们的想法。
他们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应该是无所不能,不会也不能让她产生负担和困扰的存在。
当利佳缺钱苦恼头痛要怎么养得起他们四个的时候,“中也先生”和“中也哥哥”会主动外出工作,再自在从容回来将存着钱的卡交给她,让她不需要再为钱的事费心。
他们以自己的能力向利佳证明,他们并不需要她操心也不会成为她的负担。
在她生病住院无法料理家务的时候,又是他们悄悄来医院探望陪伴。
就连她失声无法说话的那段时间也是他们一直在迁就照顾她,无论沟通多慢多麻烦,他们都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表现出着急不耐烦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中原中也他们的态度才没让利佳意识到失声是多么麻烦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耐心等她慢慢写字,仔细读她的唇形和看她比划的动作猜内容。
会对利佳这么耐心的人只有中原中也。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要是也在她身边或许也会这么耐心,可他们平时都是偶尔才见一次,对话和交流都不算频繁,她的麻烦和缺陷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困扰。
自从中原中也他们能自由变成人类后,他们与利佳之间的地位好像完全调转过来。
他们从被照顾、被保护的猫咪变为照顾、保护利佳的可靠男性,而利佳的位置也从照顾爱抚猫咪的主人转为被保护者。
他们希望自己在利佳面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能满足她一切需求和愿望,不会对她造成困扰与麻烦,甚至不需要她长大自己接触面对外界的危险。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们甚至连要求都不会向利佳提,好像只要她能乖乖安分按照自己平时的生活习惯继续维持稳定不变就好。
中原中也他们对利佳唯一的要求,只是让她不要随意离开他们的保护范围。
这一点要求甚至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出于对她的安全考量才会这么做。
连“中也先生”提出的五年约定,也是制约双方之间的约定,具有特殊的时间限制。
“这是中也先生的梦话还是心里话?”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说得出口的挽留之语。
利佳无奈卸下力气,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担心她离开。
明明要离开的人是他们,能主动回来的人也是他们,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动等待他们离开再等待他们回来。
中原中也总认为事情的主动权在她,希望她承诺不会离开、又想她答应五年不会放弃他们。
可事情的主动权明明是在他们身上,从告诉她会离开到回来只会剩下一个中原中也,纠正错谬的时间线和存在,这些都是他们告诉她的话。
她连阻止抗拒的能力也没有。
“不要离开这样的话是我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她已经听到过一次拒绝的答案,知道他们最终都会离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