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猪被杀了,陈阿婆做成了腊肉,在30度的太阳下晒了一个礼拜,腊肉悬挂在厨房通风口处,李三月看的直流口水。做饭时阿婆会叫李三月踩着板凳去割一小块,蒸在米饭上。
原先家里还有十来只鸡,这段时间也隔三差五杀光了,除了平日里吃的,多余的就做成了腊鸡。
李三月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冬天,用烟熏才能做腊味,没想到陈阿婆将腌制入味的肉放在太阳下暴晒,也能做成味美的腊味。
李三月不会手语,原主没学过,不爱说话,和爷爷相处全靠多年默契。外婆不识字,经常都是自己自言自语,李三月听着。
最近外婆经常睡觉,不再像以前一样,早早起床了。
李三月算了下外婆今年得有86了,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平日里,外婆醒着时,更长时间的守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做点事情,听她说话。
那是一个午后,李三月仗着外婆视力不太好,从空间偷偷拿出自己以前买的红丝绒蛋糕,拆了盒子,放在碗里,拿着勺子给外婆吃。
“哎呦呦,这么漂亮的点心,都是我们月月做的吗?”外婆捧着碗,大力夸着李三月。
李三月有些害羞的点点头。他想对外婆好一点,也只能从这些小细节糊弄一下了。
外婆也不怀疑,只管吃着蛋糕。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我们月月啊,有福气的。”
“这是个什么世道?我活了八十多年了,也不懂,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怪物?也还好这老祖宗选的猪儿沟是个好地方。”
“不太平喽,虎子最近来的少了,是不是天天带着人在外面杀怪物?以前他可是每天都来找你玩。”
“我老了,是个拖累了。等我死了,你就把外婆做给的腊肉腊鸡,米啊,面啊,都带走。”
“出门在外,缺了啥不能缺吃的。外婆知道月月有能耐。”
“以后要是看见你妈,别怨她,看不见就算了。你们母子俩一样的犟种。”
“外婆这几个月是过的最开心的。”
“我们月月要乖乖的,啊,要一辈子平平安安……”
外婆的声音消失了,手上的陶瓷碗掉在地上,没吃完的蛋糕沾染了泥土,变得软烂泥泞。
李三月咬着勺子麻木机械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红丝绒蛋糕,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碗里。
泪水迷糊了双眼,他感觉心脏好疼。他站起身子,看着仿佛睡着了的,躺在躺椅上的老人,想要崩溃大哭,却发不出几个成音调的句子。
……
陈明凤,生于1929年,死于2015年7月31日,享年86岁,一生与人为善,温和明理,长眠于此,后人永记。
李三月被陆虎从坟前扶起来,身后是跟着出殡的其他猪儿沟的村民。
“外婆会一直保佑你的,月月。”
人群散去,因为丧尸,因为末世,陈阿婆的葬礼简单操办,停灵一天就入土为安。
陆虎不管别人说什么,明明同陈阿婆没有亲戚关系,依然披麻戴孝,以半子之礼节,同李三月一起,给陈阿婆磕头,念经,送葬。
自此,陈阿婆的房子里,只剩下李三月一个人住着。
往常觉得小而旧的房子,现在却空的可怕。他整日没有一点快活气息,陆虎就除了轮到他巡逻时在外,其余时候全部来到李三月身边,守着他。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也许是路上摘到的一捧覆盆子,也许是一只山鸡,一捧野花,一条鲫鱼。更有一次,陆虎捡回来一条自然生长特别直的,大小也合适的棍子递给李三月。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一条棍子”
陆虎信誓旦旦地说,李三月接过棍子,看着自己房间到处都是的小摆件,小玩意儿,忍不住伸手打了陆虎一拳头。
陆虎哈哈哈大笑,他看到自己的小漂亮在半个月后,终于有点鲜活气了。
陆虎很忙,他心有猪儿沟,这是他的家乡。以前几乎半个月才会在村口拦截到四五只丧尸,现在是频率高到两天就能遇到几只丧尸,虽然也不多,村里男人合力都能杀死,但是终归让猪儿沟的人心底压上了点事情。
还有就是,家家户户物资短缺了。平日里大家都会储备一些常用物资,但是经过半年末世的消耗,早都见底了。米,面,酱,醋,油这些如果都可以解决,那盐就是一大问题。
现代商业便利,所以没有人会囤一年的盐在家。
李三月也想为猪儿沟做点什么,他的空间囤的有一卡车的盐,但是怎么拿出来给大家是个问题。
猪儿沟的村民,虽然日常也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但是总体来说,因为沾亲带故的原因,还是非常团结的。包括外婆葬礼,他们家家户户都来帮忙,在力所能及之下,让外婆走的体面。
李三月不敢把空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现在经常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