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有些不自在,旁边坐着陌生的同学,前面的是仅比陌生人熟一点的前邻居,她不想说话,特别不想提以前家里的那些破事。
“哎,文文,你姥几年前不就去世了吗?”王叔瞟了眼后视镜,“老屋子早没人了吧”。
“啊。”苏文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那你回去干吗?那一片都没什么人了,听说过一阵那里就要拆了,”老王将后视镜往下扳了扳,满意地和后视镜里的苏文对视一眼,“还好我的户口在里面,拆了我还能分到不少钱,哎,文文你和你妈的户口在里面吗?现在迁进去还来得及的。”
苏文真想给他静音,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连环答,在这点上她和苏明辉一个腔调,超过两个问题肯定炸。
“哦。不知道。”苏文敷衍说了句,一转头,看见旁边的纪睿一声不吭地在玩游戏,还是赛车的,他安静放松地像旁边没人似的,这倒让她不觉得尴尬,反而还挺舒服。
“那可不行,真金白银呐,你得和你妈说,国家的钱不赚白不赚啊!”老王按响了喇叭,“操,插队也不打灯,就不让你过来!”
纪睿抬头看了眼窗外,说:“怎么堵了?”
“咳,遇上迎亲的车队了,正摄着像呢,你看,两辆车就占了两根道,能不堵吗?”老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稳稳地跟在车队后面,不知道的以为这辆大奔也是迎亲车队的。
纪睿问完又低头玩游戏,感觉他干什么都沉浸式的,外界无法打扰到他。
“现在结个婚真的是花头多,又是车队,又是摄像,还有跳伞的,”老王笑了笑,“哪像我们那时,和父母吃顿饭就算结过了。”
没人回应,老王似乎习惯了自说自话,继续说:“我还记得当年你爸妈结婚,啧啧啧。”
苏文被他三个“啧”弄得莫名其妙,好像啧就代表她懂的,他可能忘记了她爸妈结婚时,还没有她。
“不过,你爸妈那颜值绝对是我们当地数一数二的,特别是你爸,那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啊。可惜了!”老王摇了摇头,继续充当婚车。
苏文闭眼吸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在车上让纪睿听完她父母的整个婚恋故事,虽然他识趣地一直在打游戏,感觉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但毕竟他不是聋的!
“那个,王叔,”苏文赶紧打断他,“这里可以下车吗?”
“还没到呢?”老王说,“有急事?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去老房子呢,找房产证吧,我就知道,你妈这两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拆迁了,能不想拿钱吗。”
“对,是有急事,我这里就下!”苏文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早说啊,等着!”老王打灯,加速,插队一系列操作后,成功甩开了婚车队,“保准不耽误你的事!”
狠话还没落地,老王左转时差点和一辆横穿过来的助动车撞上,要说大奔就是大奔,急刹车的性能就是好,“吱嘎”一声,在和助动车几乎快吻上的时候,停下了。助动车老头前进的途中潇洒转头手一指,一连串国骂加问候爸妈飘进了车内。
就在老王摇下车窗对着老头背影操操操时,车内,由于左转急速刹车的冲力太大,苏文整个人砸在了纪睿的身上,鼻子磕在了纪睿的锁骨上,他疼地“嘶”一声低下头,苏文猛地抬头,正好亲到了纪睿的嘴,一瞬间快得都没来及感受。
完了。苏文想。
疯了。纪睿想。
苏文的脑浆被清空了,我是谁我在哪?
纪睿没有动,也没说任何话,这一刻他俩像是凝固在某个空间里的雕像。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你……的手。”纪睿终于开了口。
苏文的右手还撑在纪睿的大腿上,又暖又结实的触感很清晰。
她撑了一下他的大腿,想借力坐正。
车突然开动,她还没坐稳,手条件反射地又撑了过去,只是这次撑在了纪睿的大腿根,她的大拇指好像按在了一团软软的肉上。
艹!那是纪睿的……蛋!请求上苍来一万道雷吧,把我俩都劈失忆吧!苏文根本不敢看纪睿的表情,也不敢动,怕动了就更明显更尴尬。
苏文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扫在纪睿的耳边,他屏住了呼吸,还闭上了眼睛,该死的,竟然起反应了!
他赶紧扶住了苏文的肩膀,把她按回原位,老王还在生助动车老头的气,嘴里骂骂咧咧,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排发生的故事。
“不好意思……”苏文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只是觉得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而且都是她实施的,不说点什么总感觉自己在耍流氓似的。
纪睿不做声,他现在不能听到她的声音,对,声音也不行,他慢慢地吸气,呼气,想尽快平息那里的火气。
苏文僵在位置上,像被液态氮从头浇到脚,动一动就会全身开裂。
“文文,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