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类本质呢?饶是褚昭然这个向来懒散的人,此时都充满了好奇心,她几度想要开口,催问褚昭筠是不是对和陆将军的婚事不满,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好奇心。
不急在一时,还是等褚昭筠慢慢透露吧,她感觉这孩子快憋不住了。
果然下一刻,只听褚昭筠说道:“今日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没有人问问我高不高兴。”
“那你高兴吗?”褚昭然配合地问道。
“不高兴!”褚昭筠再次重重地拍着桌子,她指着已经空掉的酒杯,命令道:“满上。”
褚昭然探身握着酒壶,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看褚昭筠的状态不是很对,心中怀疑对方此时已经醉倒,不敢再给褚昭筠倒酒。
褚昭筠等了半晌,不见褚昭然动手,心中不耐,又说了一遍,“给我满上!”
褚昭然将酒壶从炕桌上拿了下来,她悄悄放在自己这边,而后穿鞋下榻,她一边朝明间走去,一边安抚褚昭筠,“你醉了,我给你倒杯茶水,醒醒酒。”
“我没醉。”
身后传来褚昭筠不满的声音,她嘟囔着,趁着褚昭然倒水的功夫,探身将酒壶摸了过去。自己摇摇晃晃地往高足杯中又倒了一杯。
她端起来酒杯,对着空中敬酒,“来!干!”
褚昭然一回头,正好撞上褚昭筠对着空气敬酒的画面。这若是她在夜里看到这画面,一定地吓个半死,太诡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褚昭筠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呢。
褚昭然愣神的功夫,褚昭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来来,喝茶。”褚昭然见状急忙上前,将酒杯从褚昭筠的手中夺了下来,强行将她手中的茶盏塞到褚昭筠手中。看褚昭筠这个样子,显然是已经醉了,她可不敢再让褚昭筠碰到酒了。
好在褚昭筠虽然已显醉态,但她的酒品尚且不错,她手中的酒杯被换成茶盏,她也老老实实地接受了。
不过,她顺势朝前扑向褚昭然,她搂着褚昭然的腰肢,委屈巴巴地说道:“阿姐,我心中郁闷。”
褚昭然举着酒杯,不敢随意乱动,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递到炕桌上,待手中没了东西,她这才松了口气,温柔地抚摸褚昭筠的后背,用哄孩子的口吻,道:“昭筠为何心中郁闷呀?”
“我不想嫁人。范阳郡那么远,我若是嫁过去,怕是再难回到京城。从此就要一个人流落他乡了。”
“你可以每年回来探亲呀。”褚昭然安慰道,说实话,这个安慰属实有些敷衍。这远嫁他乡,别说是在车马难行的古代了,便是在现代都是个很棘手的难题。女子远嫁后,再想回到生她养她的故乡,实在太难了。
但褚昭然除了这般安慰,实在没有其他好的说辞,她总不能说不想嫁就不要嫁了吧?这悔婚可不是什么好事,真走到退婚的地步,整个祁国公府都得动荡。
她们这几个定亲的孩子,基本都是老国公定下的婚事,这个府上,谁敢轻易不遵守他老人家的意思?那是要家法伺候的!
“阿姐,我好羡慕你能退亲啊。”
褚昭然一听这话,乐了,这孩子真是喝醉什么话都敢说了。她当初和陈麟退婚一事,闹得那般沸沸扬扬,那日一个不留神,她就要遭受京城众人的各种非议谩骂,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只是当时她出手果断,将陈麟那厮给镇住了。加上祁国公府出事,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整个祁国公府上,这才没有多少精力看她的笑话,即便如此祁国公府解禁之后,褚昭然还是被京中贵女们讥讽过。
“傻孩子,我这退亲的事情,付出何其沉重的代价啊。”褚昭然摸了摸褚昭筠的头发说道。
褚昭筠摇摇头,“阿姐,若是陆将军也和陈麟那厮一样,在我们祁国公府落魄时,落井下石,我一定和他退亲。哪怕顶着旁人嘲笑,我也不怕。”
她顿了顿,接着道:“可是,陆将军他不是那样的小人啊。他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国公府出事时,他曾给我写过信,表示他虽不方便帮祁国公府开脱,但会暗中找机会相助的。他还说,若是可以,他可以即刻和我成婚,至少保我无虞。”
“这不是很好吗?他肯帮你,至少证明他是在乎你的。”
褚昭筠摇头,“我不要他的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