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舒一脸嫌弃地看着周暮山,“这外面那么多人,你随便找一个人把她弄回去不就行了吗?”
“对哦!”周暮山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是我自愚了!”说罢,他丢下所有人,火急火燎冲了出去。
众人只听到周暮山扯着嗓子大喊的声音,“那个谁……对对对,就是你,正好你家寿安郡主受伤了,你快把她送王府去。”
慕云舒嘀咕道:“他这是一出去就找到安王府的人了?运气还怪好嘞!”
褚昭然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这不重要,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对对对。”已经走到褚昭然身侧的慕云琅应声附和。
慕云舒冲他翻了个白眼,眼神中赤裸裸的嫌弃之意。我的傻弟弟哦,你在昭昭面前敢不敢有点主见,不要昭昭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云琅看懂她的眼神,同样用眼神回复自家姐姐——“不能”。慕云舒被他这般坦荡的态度直接气笑了,心说:好样的,你小子果然是咱老慕家的人,又一个情种。
镇国公府出情种这件事,已经成了京城里一个不新鲜的传闻了。打从上上任国公起,每一代人都做过为心爱之人放弃大好前程的机会。其中,牺牲最大的便是如今的镇国公,安阳长公主的驸马。
当年,先帝在时,尚公主做驸马是京中有抱负郎君们避之不及的事情。原因无他,做了驸马就意味着要远离朝堂,不能再入仕为官,从此成了公主的附属品。
所以,那些年公主们的驸马大多都是些公府世家中那些无需操持家中基业、只求享受的幼子,亦或是寒门里那些需要靠迎娶公主重整家族荣耀的郎君。这已经成了圣人和臣子们之间的默契。
可偏偏出了镇国公这个变数,他当年是用一身战功换得求娶公主的机会,心甘情愿放下大好前途,准备在京中做个富贵闲人,只求和公主相守终身。
这件事是镇国公收复西北之地时,当众所言。传到京城后,掀起不少风波。所有人都觉得镇国公放着战功前程不要,一心求娶公主是昏了头,都替他觉得不值当。甚至有人暗地里怀疑是先帝忌惮镇国公府的军功,要借机削弱他们的势力。
不少和镇国公府交好的姻亲故旧都曾上门找镇国公的双亲——老国公和老夫人,苦口婆心让他们劝说儿子乘早打消迎娶公主的念头。好好的儿郎,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就舍弃前程呢?
那年,老国公爷呵呵一笑,十分洒脱地表示:年轻人真情难得,能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白头到老便是一生之幸,何必为了身外之物取舍呢?
众人听完,这才恍然想起,当年老国公爷也是一个为了佳人舍弃前程的主。他为了迎娶出身低微的妻子进门,不惜得罪一心要把女儿许配给他的舅家……甚至还有老国公爷的父亲,也曾执意求娶心爱之人,豁出去一切过……
众人算了一圈,好嘛!
合着是家学渊源,镇国公府的儿郎一个比一个视名利为粪土,全都是追求真爱之人。甚至,镇国公府还有一个不成文的家规——男儿四十非无子嗣不得纳妾。这条规定具体是从哪位老祖宗那里立下不得而知,但显然已经严格按照家规执行了好几代人了。
至此,众人总结——镇国公府出情种,嫁人当嫁慕家郎。
慕云舒一边回忆老慕家在京中的“光辉事迹”,一边和褚昭然他们一起走出已经坍塌的凉棚,他们刚走下台基,就见周暮山带着一个人匆匆走来。
慕云舒见到此人,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五郎,你可真会挑人,竟然把自命不凡的陈举人找了过来。你小子,有点东西。”
陈麟见到褚昭然他们这一行人心中立刻咯噔一下,他万万没想到会冤家路窄到这种程度。他拼命低着头,不敢看褚昭然的表情。从今天在和褚昭然相遇后,他就后悔了。后悔听从寿安郡主的话,为了巴结她而抛下褚昭然这个未婚妻。
当年他还是祁国公府未来的姑爷时,走到哪里旁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那些世家公子虽不会对他多热络,可还维持几分面子情。可如今跟着寿安郡主呢?这些人非但没有高看他一眼,眼神中甚至带着不屑和蔑视,就像在看京中那些以卖笑为生的戏子。
包括此刻,辅国将军家的小公子,张口就要让他把寿安郡主送回王府去,仿佛他就是寿安郡主的一个仆役随从,根本没有把他当做读书人。
他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没办法,他得努力讨好寿安郡主。因为退婚,他什么都没有了,再想在京中谋个出路,只能是巴结住寿安郡主这条大腿……
陈麟每每想到这件事都觉得屈辱极了……
“县主!”
银花金盏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她们二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到褚昭然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虚汗的模样,两人顿时惊呼:“您受伤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小七呢?”
褚昭然没有回答,反而询问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