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手指换了位置,摩挲着下巴,心思七拐八绕,竟然觉得这个提议有那么一点意思。
没人回答她,陈晓亦着急了,又下了一剂猛药。
“暮辞一开始就是利用你,他接着何以柠的信任才完成收购何氏的目的。但是他也知道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根本攀不上何以柠,所以他才接近你,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你喜欢的,何以柠就算不想要也会抢走。他只是利用你,彻头彻尾的利用。”
林清月慢慢抬起头,扔了手里的烟,目光沉重。陈晓亦几句话,把以前美好的记忆毁得精光,不亚于以前吃了个美味的蛋糕,事后有人告诉你那个蛋糕有蟑螂爬过。
“给你,三百万,以你现在的处境,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三百万。如果在国外混得下去,你就不会回来了,拿上三百万走人。”
“陈晓亦,你当初也是这么的尖利刻薄,和我奶奶说话的吗?刻薄到她心脏病发,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咻,那张卡被丢到花园里。
“林清月,我的卡。”
陈晓亦大声尖叫,伸手扯断林清月脖子上的项链,也丢到外面,不同的是项链掉到小喷泉里,卡掉到草地上。
林清月脱了高跟鞋,翻出阳台,光脚踩进去捞那条项链。
沾湿的裙摆很厚重,林清月不管不顾,双手在池底摸索,池底的青苔让她几次滑了脚,膝盖磕着池底。
反观陈晓亦,干干净净,捡起草地上的卡片就站在一旁。
顾珩在池子外,池子很浅,他左右徘徊不定,也就没有下去帮忙。
“你们在干什么。”
萧暮辞踏声而来,陈晓亦恢复平稳恬静的模样。
他也没心思在宴会,拽着林清月回了别墅。
萧暮辞让陈晓亦去找药箱,双手撑在沙发上,把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脖子上有一道鲜艳的勒痕,项链断了,林清月只能拿在手里。
萧暮辞撬开她的手,可是林清月怎么肯,死死握住。
“这枚戒指这么重要?”
脚上沾着青苔,裙摆湿漉漉往下滴水,指甲缝里全是泥沟,都在宣誓这枚戒指对于她的重要性。
林清月不想多说,推开他上楼。
身后的男人目光灼灼,视线都要烧穿她的后背。林清月拖着厚重的裙摆,加快脚步。
手握着房间门把手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手臂握住门,往外拉。
门框砸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暮辞步步紧逼,走进房间。
他的直直地盯着她,目光灼灼,阴郁又炽热,把外套丢在地上。昂贵得体的西装外套皱成一团,他勾起手指扯松领带一并丢在地上。
林清月下意识往后推,没走两步就被茶几挡住去路。
“你想干什么?”
林清月强装镇定,声音里溢出了恐惧。
萧暮辞伸手去抓林清月,“若若。”
林清月恶狠狠地打开他的手,嗓子里冒出尖锐的声音,“你从头到尾只有利用,利用我接近何以柠,利用何以柠扳倒何氏。环环相扣,萧总,好计谋。”
萧暮辞稍显僵硬,眸光闪烁,涌起波澜,“谁,告诉你的。”
“是谁说的,重要吗。”
萧暮辞上前一步。
林清月退后一步,记忆排山倒海一股脑涌了出来,曾经令人心动,快乐的记忆化作利刃,刀刀扎入心脏,割据她的神经。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心脏骤停,才能缓解此刻的痛。
她真蠢,蠢透了,蠢到连累奶奶,丢了一条命。
林清月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萧暮辞偏头,连忙偏头躲避,烟灰缸擦过他的额头,砸在地上,碎片四散飞溅。
鲜血顺着额头,涌出一道血痕,染红了眼尾,睫毛粘上血丝,眼睛染上一片阴郁。
萧暮辞抹了抹额头上的血,默默地看着林清月,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暴戾,踩着地上的血朝她靠近。
“滚。”林清月声嘶力竭地大喊,胸膛剧烈起伏,“滚出去。”
她的眼神带着仇恨和恐惧,几乎撕碎他,萧暮辞迎着她的目光,步步后退,直至门外。
林清月把大开的门重重关上,砰的一声巨响,彻底关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割开两人的联系。
“啊。”
哭声透过厚厚的门传来,尖锐、绝望。屋内的气氛凝重,仿佛空气都被压缩了一般。窗外的树叶轻轻摇曳,发出微微的响声,似乎在为屋内的哀伤悼念。
药箱被死死抓在手上,陈晓亦站在拐角,听到了一切。
撕裂两人之间最后的枷锁,她才有机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她不会等待太久。
无聊的宴会散了之后,顾珩觉得更没劲了,刚好陈景明又在人间组了局,他二话不说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