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祈云山。
祈云山是西南最重要的最后一道然屏障,攻破此山,整个西南将尽数落入瓦刺手郑
祈云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由数座延绵起伏百里的群山组成,山势陡峭险峻,直冲际,若想徒手越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粗看之下,群山就像一个整体,但仔细一瞧,会发现祈云山左边三分之一处,有一道似被剑劈开的裂缝。
那是进入祈云山的唯一通道: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崎岖的路。
李老将军带领的十万李家军残军,正是从此条道进入,躲在了祈云山后面。
祈云山易守难攻,瓦刺大将军贝赤哈率领的二十五万瓦刺军久攻不下,索性驻扎在祈云山脚下。
山中粮食有限,瓦刺军是打算不费一兵一卒,将李老将军及十万李家军残军,逼死在山郑
“汪副将,军中粮食还能支撑多久?”大帐内,身披铠甲、满头银发的李老将军李仲,端坐在主帅位上,问立在一旁的副将汪平贵。
自瓦刺突然进攻的这几月来,李仲没有睡过一好觉,面容疲态苍老,一派灰败之气,不过五官依稀能看同年轻时的俊美。
李钰精致的好皮囊,便是遗传自这张脸。
“回老将军,最多七!”汪平贵嘶哑的声音,带着两分明显绝望。
当初逼不得已仓促进山,粮草没来得及运进来,因此被困祈云山近一个月的时间,附近能摘的、能挖的,只要能下肚子的东西,通通都入了十万李家军的肚子。
李仲声音沉痛,“朝廷援军,有消息了吗?”
汪平贵道:“瓦刺大将军贝赤哈在山脚布下罗地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迟迟没有消息传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朝廷到底派没派人来,又派了多少人来增援,没人知道。
李仲眼睑低垂,没有话,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汪平贵忍不住道:“老将军,粮快没了,援军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军中将士们心态浮躁,这几来斗殴事件不断发生!再这样下去,瓦刺军没打进来,我军先内部崩溃了!”
李仲何尝不知道?当初若有一丝办法,他也不会带人进入祈云山,坐吃山空,绝望地等待死亡。
“报!”门外响起响亮的声音。
“快进来。”李仲和汪平贵皆精神大震。
这个时候,任何消息对他们来都是好消息!
士兵道:“启禀李老将军,探子回报,朝廷援军已至西南,最多还有三日便能到达祈云山二十里开外!”
李仲大喜,“呈上信来!”
士兵交出一封带血的信,看来最先发现援军的探子已经牺牲了,又或者这样一个消息,是牺牲了数名军中探子才将消息传回。
李仲顾不上心中悲痛,连忙打开信。
数息后,他一手紧紧握着信,大笑不止,神情激动,双眼灼灼,他大手一挥,战场老将军浴血多年养成的气势,在那一刻激迸而出,“汪副将,传令下去:皇上封镇国公世子萧逸宸为征西大将军,带领二十万援军西征,三日后便能到达祈云山二十里开外,请各营将士们作好准备,到时候与萧大将军里应外合,杀瓦刺军一个片甲不留!”
汪平贵喜出望外,“皇上派出的竟是萧世子?”
萧家数代从军,个个战功显赫,在军中威望极高,萧逸宸十岁智退北狄,十三上战场,十六一战成名,令乌拉大军大败,三年不敢侵犯武东元边境,若是李家军知道援军大将军是萧逸宸,必定士气大振!
“知道了,老将军,末将这就通传下去!”汪平贵响亮道。
汪平贵走后,方才豪迈风发的李仲,面上神彩褪去,浑身气势散去,颓丧地倒在太师椅上。
哪有什么二十万大军?只有八万!八万!
可现在的情形,他不能实话,必须如此,先稳住这山中的十万李家残军!
瓦刺驻守在祈云山脚下的大军足足二十五万,百里开外的主营地,已被瓦刺军战领的太中,还有十五万援军等着随时出发!
若有二十万大军,无论是先突袭瓦刺主营地太中,逼得祈云山脚下的二十五万瓦刺军调虎离山,还是先强攻这二十五万瓦刺军,最后都有极大的胜算,能解了这西南之危!
李仲从军四十多载,对朝廷兵力十分清楚,知道朝廷后备军力只有二十万,才提出二十万的最低要求,哪知最后,朝廷居然只派来八万援军!
八万,无论是对阵祈云山脚的二十五万瓦刺军,还是太中的十五万瓦刺军,想赢?
难,难,难!
即使勉强赢一场,一旦对方两军汇合进行疯狂反扑,十万李家军与这八万征西军,必死无疑!
李仲想来想去,思绪起伏,这八万征西军,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来送死的!
李仲叹息一声,他李仲已近花甲,本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