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手中的纸,抱着解闷的心情,打开了…
然后,面色大变…
伙计一下楼梯,立马摆出一脸的精神劲,对着陆心颜拱手作揖,热情笑道:“这位夫人,您的画的已经递上去了,不过叶大当家正在见客,您也知道的,就是温姐,所以恐怕还要些…”
他还没完,便听后面罗掌柜激动的声音道:“这位夫人,敝姓罗,是这间店的掌柜,叶大当家有请!”
啊!?啥?伙计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前一秒才不屑地跟他一刻多钟能画出什么好东西,下一秒,就激动又谄媚地叶大家当有请!
什么跟什么路上,玩他么?!
伙计幽怨地回头看了一眼罗掌柜。
“罗掌柜,请带路。”陆心颜倒没觉得什么,微微一笑,示意罗掌柜前面带路。
抬脚准备踏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前面的罗掌柜定住了。
只听他不可置信道:“叶…叶大当家?”
“画这画的人是谁?”二楼栏杆处,一名四十多岁的清瘦女子,双眼炽热地激动询问。
她面容朴实,个子不高,带着乡村女子特有的平凡,梳着燕尾圆髻,左右各插一只八宝翡翠菊钗,露出饱满的额头。
唇角微微向下,显示出此女子坚韧不屈的性情。
眼瞳是深茶色,眼白带着微微的蓝,那双眼角略带眼尾纹、不大亦不美的眼,却如星海般浩瀚辽阔,散发着睿智高远的耀眼光芒。
平平无奇的面容,因为这双独特的眼,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她穿着一件有着淡淡光泽的棕色长罩袍,质地看起来似纱非纱,斜开襟,在腰部随意系成一个结,因为刚才坐着的缘故,腰部有细微褶皱,却无损本身大气轻逸之福
一般身形娇的女子,会尽量避开宽松长罩款,因为容易有种孩偷穿大人衣裳、或越显越矮的感觉。
但身为设计师的陆心颜并不这样看。
如果娇的女子穿长罩衫有显矮或不伦不类的感觉,只能没有选对合适自己的款式。
眼前女子不光选对了款,再配上自身独特的气场,简洁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心颜不由翘起唇角,来到这个古代两个多月,终于碰到一个懂得将自身气质与服饰完美结合的女子了。
不过让她更感兴趣的,是该女子身上那身长罩袍的材质:上等亚麻。
以麻为材质在这古代不奇怪,但都是粗麻,手感粗糙,普通百姓穿的,上不恋次。
这女子身上的亚麻看起来却相当柔软,有种高级的休闲福
看来这素染坊的名气,果然名不虚传。
并不是一味在绫罗绸缎上翻花样,而是从面料本身出发寻求创新。
好比她身上的亚麻面料,能开创出简洁大气的风格,区别于现在女子服饰单一的轻盈飘逸、柔美华丽。
不过刚才陆心颜在素染坊里并未看到这种而料再出售,看来叶霜叶大当家,也就是眼前女子,并没有意识到或者并不看好亚麻面料潜在的庞大市场。
罗掌柜微楞之后稍微侧开身,叶霜热烈的眼神,便转向站在楼梯口的陆心颜。
陆心颜今日梳着简单的单螺髻,单插一支白玉梅花簪,霜色罗衣配丁香色的漩涡纹纱绣裙,样式素雅简洁,唯一与从不同之处,便是系在颈部的一条丁香色的碎花丝巾。
那丝巾轻轻绕在颈间,一头在胸前,一头在身后,色彩与长裙相呼应。
因为轻薄,即使只是丁点的微风,也会让其飞扬起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丝巾的法,只有手绢—拿在手上的,披帛—披在两臂间的。
叶霜怔怔看着那条丝巾,只觉得原本平平淡淡的装扮,因这一条随风而动的丝巾的存在,而灵动鲜活起来。
就像一副平淡的山水画上,突然在某处绽放几朵红梅点缀其中,意境立马深远幽旷。
陆心颜含笑而立,一路行来,多少少女对她颈间的丝巾投以好奇惊艳的眼光。
刚才温如香和杜月清虽然极力不看她颈间的丝巾,但眼中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嫉妒,却没有逃脱她的眼。
“你…你颈间的这个,是披帛吗?”叶霜不由自主问。
陆心颜道:“这个叫丝巾,或者围巾,与披帛类似,因为用法不同,所以叫法不同。”
叶霜敏感地抓到几个字,“用法不同?还有别的用法吗?”
陆心颜回道:“我现在围的是比较长窄的丝巾,还可以有其他类型。比如细如丝带,或宽如一匹布,或者短到只比脖子围度长一些,亦可以长达一米或以上;可以是各种形状,如方形三角形,也可以添加一些不同的细节,比如流须珍珠或铃铛等,花色材质上更是不受限制。”
陆心颜每一点,叶霜的眼睛便亮一分,到最后亮得如现代千瓦灯炮似的,“请问夫人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