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罗岸推着乔婉随与辰牧野和乔义儒四目相对。
乔婉随很诧异的看着辰牧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乔义儒站在一块。
“那个…辰…钱哥,谢谢你陪了我一夜,你先回去休息。”
辰牧野冲着乔婉随微微点了点头,擦着罗岸的肩膀走向了医院大门。
“暖暖,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罗岸将轮椅把手交到了乔义儒手里,正了正衣角跟着走出了医院大门。
医院外AB楼的连廊里辰牧野双手插着兜靠在一根柱子上。
他摘掉了口罩一如既往鄙视的看着向他走来的罗岸。
“我妈我爸是你找来的吧。”罗岸与辰牧野肩并肩站在一处,点了一根烟,烟雾随着冷风很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再见到你可就不是找家长这么简单了。”
“呵,”罗岸冷笑,“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钱羽?”
“我是什么身份,哼,当然是罪人的身份。是我把暖暖害成这样的,难道我留下来赎罪不应该么?”
“同样是赎罪,为什么你就行,而我不行?”
“你?”辰牧野转向了罗岸,“你也配!”
“我找到了当年被你派去跟踪暖暖的人了,他什么都交代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你像个老鼠一样逃到国外,若不是你在那边被抓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那是我和暖暖之间的事情,我对不起暖暖的我会用一生偿还,你若想对付我放马过来就是了但是罗家是无辜的,你没必要像搞垮霍家那样把罗家也牵扯进来。”
辰牧野长长叹了口气,白色烟雾呼出倔强而又不甘。
“我本来想着把伤害过暖暖的人一个个的拉去地狱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可惜,我现在还不能那么做。比起收拾你们这些杂碎暖暖更需要我在身边去尽心照顾。
所以,托着暖暖的福,赶紧带着你爸妈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暖暖面前。
暖暖一直视你为最重要的朋友,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能让她原谅你的一切胡作非为。
可是暖暖够可怜了,我不想让她再承受被朋友背叛,算计的痛苦。她脑子里美好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够少了,我只要她好好的活下去。”
罗岸背过身去,没有留给辰牧野任何窥探他脆弱的机会。
对于乔婉随的不幸他自始至终都是无比自责的。
这么多年他过得不比辰牧野好。
在乔婉随刚出事的几天了,他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状态,他不敢面对任何人,更害怕听到乔婉随的任何消息。
乔婉随最后的那句不要恨她像是一个邪恶的诅咒,禁锢住了罗岸的命脉,让他但凡呼吸一下都会剧烈疼痛。
他放下了这里的一切,不管不顾的跑去了英国。
在英国留学的这几年里如行尸走兽一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混迹酒吧,游走各种声色场所,他不学无术,抽烟喝酒,最后更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若不是罗家动用全部关系才将人保释出来,恐怕这辈子也就毁在国外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知道乔婉随苏醒的消息他整个人如泄洪的大坝,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嚎声痛哭了一整夜,哭累了,哭昏了,被同样在英国留学的陈沐安排进了酒店,才不至于冻死在公园里。
如今的罗岸依旧端庄儒雅,可眼里却多了一分妥协和释然。
“这么多年你把暖暖照顾得很好,有你在我放心。但如果要让我知道你怠慢了暖暖,或是又做了什么让暖暖伤心难过的事情,我就算搭上整个罗氏的前途,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绝对和你没完。”
连廊的尽头,罗父罗母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们一边一个挽着罗岸的手臂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将罗岸彻底带离了乔婉随的生活。
乔婉随隔着玻璃看着满身插着管子的乔如海满眼的心疼。
她的手隔着玻璃缓缓的抚摸了父亲的脸颊,“爸爸,要坚强哦,我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能。爸爸,很疼吧,我知道的,很疼的,可是你不忍心丢下我们的。
我会好好复健练习的,我很快就可以走路了,你到时候一定会开心,你会像小时候那样站在我前面张着双臂等我扑腾着走过去。
我求求你了爸,留下来,别走,只要能活下来什么样子都行,哪怕...哪怕就这样,哪怕像我开始那样都行,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就还是有爸爸的孩子,我们就还有家。”
乔义儒抹了抹眼泪,眼睛已经熬得红肿,才三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乔婉随很心疼,可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她已经尽力在减少内耗,再痛恨自己的无能也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不能在给弟弟增加负担。
“阿冻,那个叫钱羽的人为什么还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