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莫要介意,我能看透人的资质与修为,令公子甫一出生便能有如此资质,实在是晏某平生仅见,非是恶意。”
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样貌平平,坐在凳子上倚着窗户,手里还捏了朵桃花,轻捻了一下,那朵花化作齑粉飘散不见。“这些桃树不过歇了几日,四季堂那些人又施了长生小术让它们盛开,逆天而为,强人所难。”
宁修抓着他的手指往嘴里送,宁不为垂下眼睛,捏了捏他的小嘴巴。
那人又指着外面开得繁盛的桃花对宁不为道:“人若是逆天而生,那也算不得是人,迟早为天道所不容。”
“道友觉得我所说是也不是?”他笑着问宁不为,像是话里有话。
“你姓晏?”宁不为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还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在下晏兰佩,无门无派一散修。”晏兰佩冲他拱手行礼,“我观道友经脉尽断,修为全失,体质还比不得稍微强健些的凡人,在下略通医理,或可帮道友调理一番。”
“你们姓晏的都爱多管闲事。”宁不为冷嗤一声,没再搭理对方。
晏兰佩碰了个钉子也不在意,只是目光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流连片刻,倚窗赏花自斟自饮起来。
那小二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端上来一碗温热的米糊,还贴心的放了小勺子,将一枚低品纳戒交给宁不为,“客官,里面的米糊都是已经磨好的,已经替您分成了许多份,小公子饿时您喂一小包即可。”
宁不为点点头,“多谢。”
“哎,您客气了。”小二即便是准备了这些,一颗中品灵石还剩下多半,自是乐得伺候得精细,“您稍等,您点的饭菜马上就来。”
宁不为拿起小勺舀起迷糊,递到了宁修嘴边上。
宁修这会儿对什么都好奇,张开小嘴吃了进去,眼睛顿时一亮,“啊!”
香香哒!
宁不为见他爱吃,便耐着性子给他喂了小半碗,宁修没吃够,还张着嘴含勺子。
宁不为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对他道:“不能再吃了。”
宁修扭头看着桌子上又香又好看的菜,伸着小手,示意宁不为喂,“啊~”
宁不为从前一直不怎么重口腹之欲,尚未筑基前也只喜清淡,筑基成功后更是连饭都不怎么吃,只是现在他修为全失,饥饿感尤为强烈,竟觉得桌子上的饭菜很香。
尤其是在某个小倒霉蛋什么都吃不到的情况下,他尝着更香了。
“啊!”宁修委屈地喊他,趴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盯着,看他一口一口吃得这么香,口水流了一下巴。
宁不为幸灾乐祸了一会儿,拿起筷子沾了点鱼汤塞进宁修嘴里,这汤鲜美非常,尝尝也无妨。
宁修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吧唧了吧唧小嘴,冲宁不为笑:“啊~啊啊~”
香~还要~
宁不为只让他尝了一点儿便不肯再给了,宁修瘪了瘪嘴,眼巴巴地望着他爹。
宁不为吃得很满意,见儿子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坏心眼地拿筷子沾了点酒往宁修尝,宁修被辣得呸呸呸吐舌头。
大魔头心情愉悦,捏住他的小脸道:“还馋不馋?”
宁修气得直往他怀里钻。
宁不为笑了起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宁不为抱着儿子准备找个客栈歇脚,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还有牵着灵兽招摇过市的,宁修看着那比大人好要高的庞然大物惊呼出声,拍了拍宁不为的衣服让他也看看。
宁不为将他抱得高一些让他倚在自己身上看,道:“这是中州盛产的雪尾兽,跟你一样嘴馋,不过人家只吃草。”
雪尾兽近十尺高,皮毛雪白柔软蓬松,四肢粗壮有力,吃饱时力气大脚程快,被用来做脚力驼货,偏生长得还好看,也有不少修士喜欢养来当灵宠。
宁修好奇得不行,宁不为干脆就抱着他看了一会儿,余光瞥见他襁褓上多了片绿色的小叶子,便伸手帮他拿下来,结果一碰便察觉到不对。
冷光闪过,朱雀碎刀将一粒碧绿的种子拦腰切断,宁不为捏着片碎刀,断成两截的种子落到了地上,瞬间枯萎化作齑粉消失。
宁不为眼底杀意顿显,抬头看向承运楼二楼的那扇窗户,结果那人早就不见了人影。
待他收回目光,便见一模样俊朗的青年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惊讶道:“咱们又见面了!”
这青年穿一身灰色衣袍扎着马尾,面生得很,宁不为皱眉,“你谁?”
冯子章指着自己道:“是我啊,一个时辰前咱们还在城门口说话,结果你不告而别。”
此人和之前那灰头土脸的傻子大相径庭,不过声音没怎么变,宁不为想起来,却也不欲同他多言,抱着宁修转身便走。
“哎——”冯子章喊了一声,结果没叫住人,叹了口气,心情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