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簇拥着乔婉欣往忘忧殿外走。乔婉欣用披风把自己和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身边有乔巧在,她勇气和安全感爆棚。
不过刚出忘忧殿,便有人拦住去路,一名内侍领着一队军士迎上来。
“萧侧妃,嗣王有令:前朝太乱,后宅女眷一律在自己屋里哭灵祭奠,不得外出随意走动!”
“我怀里的是桓平王!”
萧婉欣怒睁双目:“作为小王爷,他难道不该去看他父王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吗?”
内侍面无表情。
“四王妃深明大义,此刻也听从嗣王命令,在自己殿中祭奠御贤王。还请萧侧妃配合回去,不要难为我等下人!”
乔巧轻轻拉了拉萧婉欣,示意她不要和这些人硬刚。毕竟现在四皇子没了,沐承望作为嗣王,便是西境之主,硬刚没有丝毫好处。
萧婉欣没办法,只能抱着孩子回到产房。
至于哭灵什么的,做个样子就行了。这一王府女眷,谁会对四皇子有什么真心?她现在考虑的是如何保重自己和孩子的身体,平安回到封地。
只是这种愿望,以沐承望的品行,怕难以实现。
乔巧觉得挺纳闷,待萧婉欣屏退左右后,在床边坐下来:“婉欣,你觉得四王妃这么听嗣王的命令,是不是有些奇怪?”
四王妃一位礼佛之人,武举考试时从其主动送金花,她觉得这位王妃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的。
为何嗣王发布这么不近人情的命令,她没有反对呢?
是确实厌恶自己这位结发夫君,不愿送他最后一程;还是有什么利益或者威胁,被蛊惑控制了?
“我听说四王妃早年性格刚烈,孩子没了后一心向佛……”
萧婉欣迟疑着猜测:“她这么无欲无求的一个人,能有什么影响改变她?”
如果说被嗣王控制了,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四王妃身份摆在那。作为嗣王嫡母,沐承望除非是疯了,才会明面上与四王妃过不去。
其次四王妃背后的大家族,不是吃素的。
两人讨论了一番没有结果。
“婉欣,你先安心坐月子,咱们以静制动吧。”
乔巧最后安慰萧婉欣:“你手里握有四皇子谕令,至少明面上他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萧婉欣摇摇头,欲言又止地握住她的手。
隔了会才说:“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慌,总觉得要出事?你留在这里陪我吧,我害怕。”
她把孩子移到床里侧,挪动身子,一如从前,把头枕在乔巧大腿上。
乔巧摸摸她乱糟糟的头发:“我帮你梳梳头吧。”
坐月子前七天产妇太虚弱,不能洗头。不过用梳子篦头,止痒刮去头屑,让产妇舒服下是可以的。
萧婉欣默默点头。
乔巧让人拿来一把梳子,不假手他人,亲自帮着篦头。她知道婉欣这会要的不是人侍候,而是来自自己人的陪伴。
掌灯时分,风声鹤唳一整天的忘忧殿众人,陆续进入梦乡。乔巧揉着些许酸痛的腰,走出萧婉欣坐月子的产房,来到外间。
正要准备热水洗漱,听到窗格子轻轻响了三下。
她心中一动,走到窗边查看动静。外面人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压低声音说:“乔娘子,是我!”
乔巧又惊又喜,连忙打开窗户。云以墨身形如一道青烟,飞了进来。
两人很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四目相对,万千话要说,不知从哪里说起。
片刻后云以墨率先打破沉默:“我将满囤他们送出了怀安城地界,有高淮、费显他们同行,应该能顺利到家。”
“路上可有人拦截你们?”
乔巧关心重点。
“出城不久有人跟踪,不过离开怀安城地界便没有了。”
云以墨跟着乔巧来到忘忧殿偏殿死角。
“现在怀安城封城,许进不许出。四皇子薨了,嗣王忙于祭奠、收伏文武大臣,短时间内腾不出手对付我们。”
更重要的是,现在利用满囤污萧侧妃声誉,没有多大用处了。
“我让景兴、子骞回去后,将两位姑娘送回村,有什么风吹草动,逃上山更快。”
乔巧赞同。怀安城没有安定下来之前,家里确实需要防范。
“乔娘子,你这几日……”
乔巧摸摸茶壶,里面水冷了。她提起守夜人的小铜壶,重新加上清水,放在小炉子上烧。
这段日子她代替宫女值班,所以这小隔间差不多成了她的临时房子,一般人无事不会进来。
这个过程,她便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大概给云以墨讲了一遍。
讲得差不多了,水烧开了,直接倒杯白开水,端给他喝。再拿盘点心,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