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乔巧三人被杨家村坑害的经过,穆容点头表示明白。
“长孙将军此刻在二堂召见平城的富商乡绅。等他出来,我再把你们这事报上去,看将军怎么说。你们先下去吃饭休息吧!”
说完,唤来军士,带三人去内宅。
有熟人好办事。穆容一点没亏待他们,安排的是三间上等房,还有侍从照顾。
乔巧三人逃亡一夜,疲惫不堪。吃了点东西,沐浴更衣后上床倒头就睡。而长孙泽会怎样处理他们这件事情,无暇关心。
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侍女将乔巧从床上唤醒时,乔巧蒙头蒙脑望窗外黑漆漆的天色。
“什么时辰了?”
“回乔举人,现在是寅时。将军大人在二堂等候你们。”
侍女现在非常清楚乔巧的身份,一点不敢懈怠地照顾她。将擦洗干净的甲胄,抬来帮她穿上,又帮她绾了个武士发髻,戴上镂金小冠固定住。
那种干净剔透的感觉,兼之乔巧气质清冷,显得有些雌雄莫辨,格外相得益彰。
穿戴好后,侍女们在旁边看着自己无意间装扮出来的杰作,俱有些呆了。
不愧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武举人。光这份风姿仪态,世间也少有啊!
不过她们不会知道,一出门,前一刻还被她们在心目中夸赞的对象,冷风一吹,下一刻变得缩头缩脑。所有威严矜持,荡然无存!
乔巧搓了搓手背的鸡皮疙瘩,抬头望望没见几颗星的天,低头瞅瞅有些湿润的地面,疑惑。
“什么时候下过雨了?”
暗忖这长孙泽简直是个工作狂!
这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觉,把别人也要拉起来陪着不睡觉。有什么事不能明早问吗?
“四姐!”
跨出后宅门,冷不丁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乔巧被惊了一下。回过头,只见云以墨搀扶着乔满囤,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
“四姐,你说这么晚了,长孙将军还召见咱们……咱们去杨家村祭奠二姐,是不是很不应该啊?”
乔满囤拄根拐杖,一瘸一拐行走,满脸惴惴不安。
“不用担心。”
云以墨睡了个好觉,精神气十足:“探亲访友是人之常情,长孙将军可能是想了解,杨家村和河宿县的情况?”
平城攻下,紧接便是河宿县。稍微有点志气的将领,此刻都应该乘胜追击,扩大自己的军事地盘。
乔满囤瞧瞧容光焕发的两人,合着……就他一个人担心的没睡好觉啊?
见到二堂内侍立的几员副将,包含眼下有一圈青黑色的穆容,乔巧再次确信自己的选择。
果然还是当个富贵闲人自在。如果当官,碰到长孙泽这种工作狂上司,真是种折磨。
长孙泽一挥手,除了穆容,其余几员副将连同站岗的军士,全部退了出去。二堂大门被关上,烛火跳动,拉长几道人影子。
乔巧有点不明所以地看向长孙泽。
长孙泽换了一身簇新的雪青织锦长衣,腕上一对同色盘金彩绣护腕,搭配革带筒靴,显得干净利落。
他手撑自己额头,略微疲乏的样子。保持这个姿势一刻后,方才放下手,正视堂下三人。
“以后你们三人非必要,不得离开四皇子领地。如确需离开,先向当地官府报备,获取许可方能离开!”
听着像是关心他们三人安全,细品又觉得不对劲。这是不是把他们当成软禁起来的囚徒了?
不愿离开和不能离开,是两个概念。
“为什么?”
乔巧忍不住发问。
长孙泽瞥她一眼。
就知道开口的会是这位女武举人。
戴面具的云兴十分沉得住气;而旁边的少年过于稚嫩,许多事想不到太深沉。唯有眼前的女子,既敢想,又敢问!
长孙泽十指交叠一起,“咔咔”掰响自己的指关节,活动了一下。
“本将军怕你们的项上人头,挂上敌人的城楼。坏我军威,给四皇子脸上抹黑!”
乔巧和乔满囤怔怔的。
他们现在有这么大影响力,还能给四皇子脸上抹黑了?
一瞅姐弟俩那懵懂不信的神情,长孙泽乱没好气。
“乔巧,你现在是举人明白吗?手里还拿着本将军给的信物!泰源县一战、平城一战,你的首级在沐承尧军中,可是值价得很!”
“对于你们自身身份,你们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吗?”
乔巧一噎,语气转弱:“我、我以为平城在咱们手里,附近的村庄也是……”
“通常情况是……”
长孙泽顿一下。
“不过,这一次略有不同。河宿县的新任县令,对于笼络周边村庄颇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