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丁博文初衷不是为了灭掉两个村子。只是土匪和流民的欲望,让事态变得脱离他的掌控。
但不管咋说,旁人眼里看到的罪魁祸首是他。
此人死不足惜,却连累了他两个闺女!
云以墨安慰他们:“既然长孙泽这次没有追究,便代表此事过去了。以后看好孩子,站对立场就好。”
乔巧纠结一会。
“我把这事有选择地告诉孩子和家里其他人怎样?至少,如果丁博文再出现,他们知道该怎样站立场!”
瞒着没好处。丁乐心目中,她爹始终会是那个完美形象。而她在中间,枉做小人。
这又何必?
孩子大了,应该自己学习明辨是非。
乔满囤赞同四姐这个观点。
“对,四姐!你家人多,一定要提醒他们,不要给你惹出事来!”
方才看到长孙泽讯问他四姐的表情和语气,他担心得心脏快停止跳动了。
时候不早,乔满囤提着自己那份猎物赶着回家了。清莹颇有见识,他还想就此事问问清莹。这么大的事,夫妻间肯定要通个气。
反正四姐的意思是瞒着爹娘,又没要他瞒清莹。
确定好要说的话后,乔巧便把家里的人全部召集到花厅,给他们说了长孙泽的来意。
温伯、锦嫂子等人很好办,直接阐述大皇孙和四皇子的对立立场。若再与站位大皇孙的丁家人接触,他们作为四皇子的子民,就是谋逆罪!
弄清楚这一点后,大家都吓得不行,连连表示不会开门揖盗。
最后,让其他人各忙各的,只留下丁乐和丁盼。
看着丁乐苍白的脸,乔巧脸色严肃地问:“乐儿,娘方才给大家说的话,意思你明白了吗?”
丁乐无助地轻轻点头,眼神透着茫然。
“我明白……如果我们再和爹有所瓜葛,不止我、妹妹会没命,娘、晓玉姐姐她们都会被牵连。”
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就发展到这样了?
她知道娘不会说谎的。
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大人,今日就差点将娘抓走了。
乔巧看出大闺女心里仍然在犹豫、在仿徨,索性往话题里加了一把火。
“虽说现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你们爹不顾惜你们?但纪家村被血洗,咱们余家村险些被屠戮,背后有你们爹手笔,”
这一点不容置疑!
伸手摸摸懵懂丁盼的头,拉住身子摇摇欲坠的丁乐坐在自己身边,乔巧语重心长。
“乐儿、盼儿,娘明白告诉你们这些话,不是想要让你们难过,而是希望你们能明辨善恶。”
她顿了顿:“他是你们爹,但同时,也是手上沾满众多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
丁乐唇瓣发白,蠕动一下,没能说出话。
丁盼被她娘严厉的语气吓到,一下子扑进她娘怀里:“我只有娘和姐姐,没有爹!”
纪家村她有要好的小伙伴,还有她和姐姐挨打受骂时,给她们饼子吃的善心婶婶……
她讨厌她爹!
丁乐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滚了出来。
“你们爹胡作非为,会给咱们母女带来些麻烦。”
乔巧抱了抱两个闺女。
“但没关系,娘现在是女户,你们跟着娘,与他划清界限就好。等时间久了,别人自然会淡忘,不会再把你们爹干的坏事,记到你们头上!”
丁乐伸手搂住她娘脖子,哭得异常伤心。
不过这么敞亮沟通之后,乔巧相信两个闺女心中,应该有个正确认知了。
回到房间的丁乐,拉出脖颈处一直贴身带着的小玉佛,红着眼睛看了许久,扯下来扔进了装杂物的旧箱子里。
至于丁盼……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她本来就没将她爹当一回事!至于那小玉佛,嫌戴着累赘早不知扔哪个旮沓了。
月底的时候,乔巧带着闺女们进了趟城。
这回守军基本认识乔巧这位名人了,乔巧入城费也没有给,便赶着马车进了城门。碰巧金俊才在东门巡视,还跑下城楼来与乔巧寒暄了一阵。
乔巧不觉得自己和金俊才很熟。但金俊才自来熟,逗着怯生生的丁乐丁盼,让叫他叔叔。
赶车的云以墨也没被放过。叭叭谈论起剑法,还说有机会要向云以墨讨教一二。
总之,这就是个话痨。之前乔巧没看出来,难怪云以墨给其的评论是人缘好。
这能不人缘好吗?是人不是人,都能说到一堆。
辞别金俊才,来到牙行。
顾牙人目前已升任牙行的金牌牙人,手握众多资源,春风得意。
他手上可是经管过女武秀才的店铺啊,说出去,哪个不好奇三分,敬佩三分,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