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群众眼睛雪亮着呢,单独用贵宾礼遇对云以墨,肯定不好。
挠头。
想半天,干脆让云以墨当请回来的护院吧?护院待遇比一般下人好,十分正常。也能解释云以墨身怀武功的疑点。
至于温伯,就帮她照顾后院的菜地。种种野姜葱苗什么的,如果觉得大材小用,有机会再搞几盆花回来,不就专业对口了?
就是吃饭,桌子太小,怕要分两班吃。
考虑着这些琐碎细节,蔺清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走进花厅。
两人小别胜初识,十分开心。一个站起来,一个丢下书本,二话不说,就拥抱在一起。
不肢体接触下,不能宣泄她们此刻内心的激动。
过了片刻,等那股兴奋劲稍微过去,蔺清莹才拉住乔巧的手坐在沙发上,仔细捧着她的脸看。
“乔姐姐,你好像变瘦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没少受罪吧?”
乔巧笑了两声,由衷道谢:“清莹,还好你把贺伯借我,不然,我这一趟京城之旅,指定没有如此顺利!”
“云府情形如何了?”
事关重大,乔巧不敢说有关云以墨的任何信息,只是避重就轻。
“我赎买了云府的一位下人。另外,听说云府女眷被遣返回原籍,我还在云老太爷墓前,祭奠了一下。”
这些信息,其实蔺清莹已经从贺伯那里听说了,点头叹息。
“云府女眷没被株连,卖为官奴,已是幸运的了。就是可怜云老太爷倥偬一生,为国尽忠,万没想到自己后代子孙,会落得这样结局吧?”
乔巧一阵伤神。
“乐儿和盼儿都很乖,在我这里也很好。”
蔺清莹不愿见她难过,转移话题。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等她们在学堂里把我布置的作业完成了,我就让她们过来见你。”
不然,这母女仨一回去,两个孩子肯定不做她布置的作业。
学习方面,她和乔巧观点一致。
要学就认真学。
她开女学的理念,可不是为给有钱人闺女解闷镀金的。
“我还能不信任和听从你这位女夫子的安排?”
乔巧笑起来,从身边捧起带来的礼物,送给蔺清莹。
“清莹,你大婚在即,我一时也想不出送什么有意义的贺礼。这套和田玉首饰,希望你别嫌弃!”
蔺清莹有些惊讶。
“乔姐姐,你怎么能送我如此贵重的首饰?你瞧瞧你自己,头上还用木簪子挽发呢!”
把首饰盒推回去,一脸坚决:“心意我领了,这套首饰,乔姐姐你自己拿回去戴吧。”
“我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别人眼中的弃妇,连艳丽点颜色的衣裳都不能穿……”
乔巧苦笑:“我不是用不起首饰,而是不敢用。”
她慢慢说出心里话:“乐儿盼儿将来还要嫁人,亦或是招赘。我这个娘若是名声太臭,会影响到她们的。”
所以,她不能打扮、不敢打扮!
弃妇就算了,若再加另外一个字......
人言可畏啊!
听她这么说,蔺清莹很是伤感,眼圈有些红了。
她的乔姐姐还如此年轻,心已似一潭枯井水。对于乔姐姐那个前夫家,她十分痛恨。
但痛恨也无法解决乔姐姐眼下的问题。
如果单是乔姐姐一人过日子还好说,可带着两个闺女……
就像之前陶家想纳乔姐姐为妾的事,在村民眼里,这其实已算乔姐姐能遇到的顶好姻缘吧?
乔巧再一次把礼盒放到蔺清莹手里。
“清莹,祝贺你好事将近!”
看着乔巧绽放真诚笑容的脸,满含喜悦的眼睛,蔺清莹双手环抱住礼盒,敛去自己眸中的泪意。
“谢谢……乔姐姐!”
她知道乔姐姐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对了,你大喜之日的喜服,准备好了吗?”
乔巧悄声问她。
蔺清莹红着脸点头:“我在城里绣庄定做了。”
虽说嫁衣应该由出嫁的女孩子自制,不过她琴棋书画甚至管家理账都能,唯独女红缺了根弦。
让她绣嫁衣,这辈子别想成亲了。
乔巧不免联想到自己的大闺女。
丁乐貌似也没有什么女红天赋,但是偏偏对女红情有独钟。
她这个当娘的,该怎样引导教育才好?
书上说,教育孩子要多鼓励。然而这种没天赋的,是昧着良心一直鼓励呢,还是残忍打击她揭露事实?
伤脑筋。
蕙兰上来给她们的杯子续茶。
蔺清莹捧起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