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眼见着他一言不发,那不怒而威的神情下,就像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心思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她讪讪地咽了口口水,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弩了驽唇,她还想再补充些什么,可像是词穷了一般,竟不知还要跟他说些什么。
心里不禁捉摸不透起来,厉寒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说话?
要惩要罚,好歹也给人一个痛快吧?
男人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面前乖巧的女人,脑海里想到从李梦那里出来的时候,华城跟自己说的话,他有些犹豫不决。
“厉少,这件事情,若不是李梦绑架苏小小,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今天苏小小让钱朵朵泼了李梦油漆,一来二去的,她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扯平了。”
“可您若再继续追究下去,万一这件事被苏小小闹到了厉董那里,恐怕只会让您更为难。”
“依我看,我们现在应该尽力安抚苏小小,息事宁人才是。”
拧了拧眉,厉寒川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惩罚苏小小,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若是把厉晚晴牵扯进来,以她对李梦的偏见,难免会大动干戈。
想息事宁人,倒是很简单。
可如何不动声色地息事宁人,就需要技巧了。
心里虽然担心苏小小以后会跟李梦一样,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可此事,他只得暗暗地按下,不能让闹剧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脑子飞速一转,他便替苏小小寻了个由头,主动给她找了个台阶,又能让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厉寒川佯装着不悦又抛砖引玉地道,“苏小小,你是断定有厉家人给你撑腰,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才敢这么猖狂的是吗?”
清冷的话语在耳畔微微一震,苏小小吓得满头大汗,却又疑惑地嘟囔着反问了一句,“厉家人?”
心头顿时一惊,“妈跟爷爷也知道了?”
“怎么,你敢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厉寒川明知道她没说,但也不得不把这脏水往她的头上泼。
苏小小只觉得冤枉,“厉少,我没……”
“为了逃避罪责,找厉家人的庇护,难道不像你苏小小能干出来的事吗?”
掷地有声的话,让苏小小无言以对,也无从狡辩。
昨天在这里的,就只有华城和厉暖阳,以及自己跟厉寒川四个人。
华城是厉寒川的特别助理,跟他时间也长,是断然不会跑到厉家人面前主动提及这事儿的。
至于厉暖阳,虽然会为自己打抱不平,但他也知道厉晚晴对李梦的憎恶,也是不可能轻易告诉她的。
所以,说到底,只有苏小小有这种嫌疑,也只有她,有这个动机和理由。
她还想力证清白替自己解释,但看着厉寒川笃定的眼神,她知道此刻的解释就是掩饰。
反正,她一开始的目的,除了认错,就是要保住钱朵朵不受牵连。若是保不住,她便把厉晚晴搬出来。
既然厉晚晴这张王牌,迟早都要出,厉寒川又认为是自己告了状,那她便好好用用这张王牌。
于是一改刚才认错的态度,理直气壮地道:“厉寒川,你说得没错,昨天的事就是我告诉厉董的。怎么,就允许李梦找你这个靠山,还不允许我去找我的靠山吗?”
厉寒川见她开始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不傻。
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起来。
他故意厉声斥责,“苏小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李梦的。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
“我没忘!”
苏小小慷慨激昂地否认,“可厉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当初你们已经选定了我来陪你们演这场戏,你们就应该跟我一样恪守本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李梦非要把这水搅浑,我难道还得原地待命任人欺辱吗?”
顿了顿之后,她又缓和了语调奉劝着厉寒川,“厉少,您在斥责我之前,不如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管好你的心头爱吧!”
这话,是苏小小的肺腑之言。
厉寒川自然也听得出来她的弦外之音。
可是,真的是因为他的纵容,才会让李梦如此胆大妄为吗?
厉寒川在心底得出的答案,确实是的。
李梦不比苏小小,一个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厉寒川的女人。
另一个,则恨不得跟自己的关系撇得越清越好。
眉头突然一沉,“苏小小,别以为你现在在厉家有点地位,就自认为可以跟李梦相提并论了。你还不配!”
“再敢随意将事情透露给厉家的人知道,下一次我定拔了你的舌头!”